容昭久久沉默。
裴怀悲看向天空皎皎明月,再次开口:“你还记得汤先生吗?”
容昭点头。
带着面具,常年不敢把脸给人看,定然是来历有问题。
夜风吹起,周围有蟋蟀的叫声不断,两人并未看对方,以平静的态度,说着骇人听闻的事情。
裴怀悲:“汤先生这个‘汤’字,是从‘殇’字而来,他是我父亲身边的太监,二十年前,从明州逃生,划花了脸,带着真相,来到我身边。”
容昭抿了抿唇。
二十年前,先太子死,他因此叫怀悲,迁入太悲寺。
被人视为不祥。
可实际上,他的父亲是爷爷杀死,他来承担这一切。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复杂:“先太子威望日盛,先皇临终都道先太子是大雁朝未来,皇上还在位,就已经有不少人期待先太子登基,百姓也人人记挂……”
先太子是永明帝亲儿子。
但永明帝是皇帝,是正在皇位上的那个人。
永明帝好名声,容昭一直知道。
想要说服他,她一直都是从名声和历史功绩来说服。
永明帝很容易被说动。
可见他的看重。
前有开国皇帝,后有一个被人期待着赶紧上位的优秀太子,永明帝的光芒完全被淹没。
况且,永明七年,先太子死前,就已经有不少声音说让太子继位。
所以,永明帝杀了先太子。
怪不得他非要在死前打下燕云三州,他要有一生的名,传唱千年的功绩,以及不被死去儿子掩住的光辉。
“是呀,都道我不祥,但他把我接回宫后,并无顾忌,因为他知道当初真相,也知道我这不祥因何而来。”
裴怀悲嗤笑一声,摇摇头:“把大儿子杀了,把三儿子用来作为将世家一网打尽的工具,天家父子情,那个位置,真是孤家寡人,毫无感情。”
何其可悲,和其可笑。
裴怀悲只觉悲凉。
容昭声音平静:“可是,你却必须登上那个位置。”
“是呀,我必须登上那个位置,那是我的宿命,从我父亲死的那一刻,就来到我身上的宿命。”
他看向容昭,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我曾经满腔愤怒,永明二十五年进京时,我心中只有恨与怨怼。”
太悲寺枯燥痛苦的生活,身上因为“不祥”带来的流言蜚语与鄙视。
他越是痛苦,就越是恨永明帝。
“是在安庆王府的半年让我改变,我能平和的一步步走到今天,没有变成鹿王那样疯魔,是因为你在我心中种下了一个无名。”裴怀悲笑着说。
裴怀悲是悲凉的。
但无名轻松又从容。
无名是容昭教导出来。
() 他想一辈子做无名,但裴怀悲是他的宿命。
就如同他不想生而无父,可他生来就住在太悲寺,叫怀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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