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屏面无表情移开视线。正好看到对方张丞相悄悄呵斥张三,张三蔫头耷脑,乖乖停训。
他这不孝女要是能这般听他话,该多好?容屏颇有两分羡慕地看着他们。
对面,张丞相呵斥了两句之后,头一抬,正好看到容屏在看自己,那眼神十分古怪,像是——嘲讽?
张丞相气得磨牙。
他一定是仗着有个出息的儿子,嘲笑自己!可恶的安庆王!!
-宫宴过半。
皇帝毕竟年纪大了,早早退场休息,把场上交给他的三个儿子,于是场面就成了三位皇子表面客气,实际暗潮涌动。
官员们全都被卷入其中,你来我往。
容昭也有人注意,毕竟她是永明帝今晚表示过满意的人,而且豪掷十万两,他们怎么可能不拉着她说话?
然而,当他们想将容昭拉进来寒暄时,突然发现容昭已经遛了。容昭在外面醒酒。
大雁朝京城在北方,冬天很冷,而且时常下雪,今晚除夕夜也在下雪,瑞雪兆丰年,倒是一个好兆头。
店内灯火通明,十分热闹。
殿外也点着灯,时有宫人穿梭其中,容昭站在走廊拐角,并不起眼。
她手上端着酒杯,微微抬头看着琉璃灯盏映照下,片片飞落的雪花清晰可见,有宫人除夕夜还在外面扫雪。
容昭一只手背在背后,一只手端在酒杯。
她突然想到今晚给她搭台唱戏的谨王,裴怀悲,也是她曾经认识的无名。
来到大雁朝的第一场雪,伴随着死亡危机与寒冷,寒意刺
骨。京城如此大雪,马州可能会更加严寒吧?容昭缓缓举起酒杯,看着皑皑白雪,声音轻轻: “新年快乐。”
马州。
今晚是除夕,但大雪封山。裴怀悲不放心百姓,这两天都在到处巡查,今晚没能赶回都城府衙,留在了山中。
烧着火堆,烤着火,温壶酒,就算是过个年。裴怀悲不放心询问: "酒都发下去了吗?"
下属回道: “殿下放心,都发了。”
裴怀悲这才点点头, "还是缺冬衣,明日下山,让都城的绣娘们再加紧一些,再问问富户,有没有旧衣捐赠,棉被也行,就当是给我这个谨王面子,捐……"
他旁边,一中年男人无奈道:“殿下,今晚是除夕夜,喝杯酒吧,先把其他事情放一放,冬衣要看皇上那边会不会拨款。"
裴怀悲无奈一笑。他视线看着外面的茫茫白色,喃喃一句: “我等的从来都不是皇上……”
“殿下?”男人疑惑。
裴怀悲摇摇头,接过他递过来的烈酒,视线移到不远处放着的一个食盒上。
他眼神温柔下来,眼角春暖花开,嘴边荡起一个笑容,缓缓举起酒杯,声音轻轻: “阿昭,新年快乐,望来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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