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喜欢。
容昭突然笑
了, 真是好算计,这是一石三鸟?其一,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用在刺客中混入北燕人,三位皇子就能借此生事,斗得你死我活,你只管坐收渔翁之利。
“其二,你与三位皇子有着二十年势力经营的差距,但一旦与北燕开战,你就能借机崛起,拉平差距,甚至反败为胜。
其三,你打破了平衡,将水搅得更混,浑水摸鱼,借力打力。
她笑得眉眼弯弯,声音温和: “谨王,真是佩服佩服,毕竟,先太子夺下燕云三州,绝对没人想到,先太子之子会借北燕人生事,挑起战争。
“阿昭!”裴怀悲急了,身体前倾,语气急切, “皇上很想对北燕用兵,北燕也不甘臣服,早晚一战,我只是……
“啪——”容昭将茶盏砸在地上,瓷器碎裂,发出脆响。
她缓缓站起来,神情已经冷了下来, 皇上是想对北燕用兵,但朝臣不允许,只要用些阳谋,就能让这场仗打不起来,你却主动挑起战争,让战争提前到来。
战争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好处。只有百姓的流离失所,和边关战士的累累白骨。
她冷冷一笑,抬手行礼: “谨王聪慧过人,昭只是一介商人,实在不想参与进任何争夺当中。”
裴怀悲眼睛都红了,他了解容昭,知道她会生气,可他却又做不到对她撒谎。哪怕他知道,他说她会信。
容昭转身离开,裴怀悲拉住她的衣袖,声音急切沙哑: “大雁朝与北燕终有一战,我只能让它发生在最有利于我的时候……
容昭扯了扯嘴角。最有利于谨王的时候,却是不应该打仗的时候。
永明帝年迈,急功近利,储君未定,皇子之间厮杀激烈,朝局动荡,这个时候打仗,于百姓和战士而言,会多出多少牺牲?
容昭生气也不单单是因此。她只是突然意识到,谨王是裴怀悲,不是无名,先太子之子,他也是个天生的政治家。
无名一开始其实就不存在。就算存在过,在他成为裴怀悲后,无名也就死了。
那晚风雪夜,她的车夫无名已死。
容昭扯出衣袖,抬手行礼,态度恭敬: “道不同不相为谋,谨王殿下,告辞。”
r />——而她差点犯了个错误。——她就算知道谨王是裴怀悲,却也总是将他当成无名,没有过多提防。
“阿昭!”
然而,容昭已经离开了雅间,背影坚定,头也不回。
离开福禄轩后,容昭让车驾去了湖边,她在当初放灯之处站了许久。夜风有些冷,她浑不在意,只眺望着远方,一只手背在背后,眼神深不见底。
直至快要宵禁,她才转身离开。
回到安庆王府已经很晚。
容屏还在等她,见她回来,有些着急: “你做什么去了?怎这么晚才回来?”
容昭取下披风丢在椅子上。随后,她看向容屏,神情平静,声音从容: 父亲,你说我入朝为官如何?
容屏一惊,忙问: 为什么?
容昭垂眸,半晌之后才道: “其一,如今时局,我可以施展我的最后一步了,这一步需要说服皇上,我需要一个时常见到皇上的机会。
顿了顿,她声音轻轻: “其二,大抵我还是太心软,所以想要尽自己的力,少死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