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三日。
容昭收到永明帝送出来的消息,不,应该说是命令。
将宦官送走后,容屏长长叹口气: “果然,真是要开战了,皇上决心已定,已不可能更改。”二月二十四日。
今日报纸头版头条——惊!北燕竟行刺杀谨王之事,葛家、白家与北燕勾结,妄图指染大雁朝!北方小雀,欺我大雁无人?!
报纸详细报道了葛家、白家通敌刺杀谨王之事,报道了北燕人在变州袭杀谨王,谨王落水,差点丢了性命。
内容声情并茂,谁看了都生气。
“真是欺人太甚,北燕真当我大雁朝无人?”消息确切吗?
当然确切,这可是大理寺的审查结果,皇上还亲口斥责,怎可能是假的?“可恶,先太子拿回我们的燕云三州,他们凭什么恨上谨王?”
这是杀不了先太子,就杀先太
子的儿子吗?还有两个世家串通,委实可恶!
欺人太甚,这北燕莫不是想要犯我国土?打!将北燕狠狠打服!这口气绝对忍不下去,太可恶了。
容昭今日在安庆王府,但裴承诀、裴关山和张长言都来了。
“怎么回事?你那报纸怎么报道了这件事?而且还是这样的挑事言辞!你没听到如今外面都怎么说吗?这可不好收场。”张长言急死了,一来就炮火连珠。
容昭给他们三人倒茶,神情平静: “你们觉得我为什么敢报道?”
张三一怔。
裴承诀声音带着试探: “皇上的意思?”
容昭点头,还开个玩笑: “昨日皇上卖的消息,没要报社的钱。”
裴关山瞪她一眼,没好气道: “这什么时候,你竟然还开玩笑?”
说完,他长叹口气: “果然,真要开战了,皇上这两年越来越固执,已经听不下去建议了。”
裴承诀抿了抿唇,摇摇头: 鹿王恐怕早就猜到,怪不得坚持如此行事……
张长言: “时局要乱了。”
四人从窗户往外看,天阴沉沉的,吹着风。——风雨欲来。
永明帝是真的着急,容昭前脚刚在报纸造势,永明帝后脚就在朝上宣布了出兵之事,六部一下子就动了起来。
整个大雁朝上下都跟着紧张,粮价立涨。
百官们一开始自然是阻止,然而,永明帝态度坚决,又有民间造势和正当理由,根本拦不住。户部开始焦头烂额筹钱,兵部整兵,整个边境都已经动了起来。
容昭立在福禄轩四楼,遥望整个热闹的京城。
她的视线移到远处的湖上,几艘船摇摇曳曳,她突然就想到那晚的歌舞升平,湖上才子佳人斗乐……
再看下面,百姓们来来往往,团团外送员穿梭其中,还有一些报童在卖报。是让人想要留住的安宁、热闹与繁华。容昭手背在背后,嘴角微微扬起。二月二十六日。
这一期的报纸很有意思,头版头条自然是安稳民心,说一说大雁朝的强盛,鼓舞民心,避免百姓乱起来。
但下一
版话题就很让人惊讶——扒一扒安庆王府容世子到底有多能挣钱?
这个话题让人看得一愣。
再往下看,先盘容昭福禄庄的价值,具体体现在大概的流水,以及每三月交的税,那数字很让人心惊。
其后还有更让人心惊的福禄轩与云容坊。
福禄轩已经开到了十五家,加起来至少价值数百万两白银!光是每个季度交的税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还有云容坊。
云容坊的云容系列不提,那是每月固定的三万两白银。云容工坊也有不少利润,薄利多销,扣除人工等成本后,利润是不高,可架不住实在是量大.…
福禄庄是容世子带股东挣钱。福禄轩是容世子带四大亲王挣钱。云容坊则是容世子带皇后娘娘与宫妃、各家女眷。
“点石成金”,这是这篇报道对容昭的形容,而看到报纸的京城百姓都无比赞同。
“容世子可真能挣钱。”“可不是,果然是点石成金。”
“我什么时候要是能有容世子这本事就好了?”“是呀,他怎么做什么都能挣钱呢?”“幸好容世子是个好人,不像许多商人那般为富不仁,容世子总是兼济天下。”
百姓们都在为容昭点石成金的能力惊叹。
然而,谨王府。
裴怀悲猛地站起来,面色大变, “阿昭!”面具男拦住他, 殿下,莫要冲动行事。
汤叔,阿昭她——裴怀悲猛地收声,随即,他颓废地坐在椅子上,神情落寞。
这内容一定是容昭自己发的。她想做的事情,他阻止不了,也没有资格阻止...
裴怀悲静静坐在那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可汤先生却觉得莫名悲伤和无力。那晚与容世子福禄轩分别后,殿下似乎一切如常,可又似乎完全不同了。
而此时。
五皇子裴钦从皇子府出来,直奔安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