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用自我思想来对抗外界的无聊冗余,蔡家母子客气着奉承,凌进道:“就是卖菜。”
他指了指桌上那盘豆腐:“他那天还说他想把豆腐卖的越贵越好。”
“那怎么能越卖越贵?卖的贵就不买了。”蔡荣华笑着嗔怪凌进。
“有临界值..”凌壹道,说完意识到“临界值”也是一个文化词,需要翻译成通俗语言,才能将这顿唠家常粉饰的和谐圆满。
继续耗下去,成本是自己疯狂压榨情绪价值,收益是老父亲心花怒放,不是个好买卖。
他在埋头吃饭的间隙里,将手伸到桌下调了个闹钟,两分钟后闹钟响起,假装接电话,推说要加班,起身背包下楼一气呵成,都没将沙发上的游戏机收起来。
只是事发突然,没有提前远程控制车辆等着,出了小区门后,人在路边站了好一会。
趁着这个间隙,凌壹点开微信上与蔡荣华的对话框,补了个红包,备注是给小朋友的见面礼,先输入的数字是一,删除后直接改成了五千。
钱能掩盖一大堆问题,多给点无妨,但对话框的上一条,是蔡荣华上个月的工资三千块,对比之下有点刺眼。
他附言:“我有事忙,辛苦蔡姨,你跟我爸爸,后半辈子白头偕老。”
车过来的时候,蔡荣华回信息:谢谢你,壹壹,谢谢你,我肯定好好照顾你爸爸。
她没收那个红包,凌壹开车上门输入目的地后将手机扔到一旁,闭眼靠到了后背上。
他知道自己的毛病,无法在人际交往中获得能量,是一种情感上的习得性无助,
非要解释为,是一个人一次又一次的渴求或尝试而不得其果,他就不会再需要。
小时候父亲上班,妈妈去世,爷爷奶奶隔辈难以沟通,天长日久,人自己呆着最舒服。
周末和父亲各自一个房间已经是极限,现在冒出来一屋子人,可以预见,他下次回来基本是一个月以后,除非杨回觉得.....可以让蔡家骏去给数据存储业务签名。
小区建筑转眼消失在后视镜里,连同小区里的人群一起,成为白驹过隙里微不足道的刹那光阴。
计算好时差,十一点多给杨回去了个电话,将蔡家骏的大致情况说了一下,得到的答复是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