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秒也没有犹豫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一下,立刻被接起。
“时暖姐!”
晌午时分,刘斯年那惯常阳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谢时暖有一瞬恍惚。
从贝市提心吊胆回到临江府至今,她胸口压着一座山,快要喘不上气,令她快要忘了,外面是晴天,不是阴天。
“斯年,你有空吗?我有些事想问你。”
“当然,你说。”
他很欢快,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回江城了吗?”
“昨天到的。”
谢时暖抿唇:“是因为贝市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吗?”
那边迟疑,大约是终于听出她语气不对,刘斯年收敛笑意:“沈总又跟你说了什么?”
“用不着他,提醒我金风楼危险,又告诉我青青的来历,斯年你生怕我发现不了,引我去阻止,让我以为躲过了一个局,放心了,但其实真正的局不在这里,对吗?”
“你这么想……”刘斯年沉吟,“所以时暖姐你是来质问我的?”
“斯年,或者说刘公子,商业范畴里,你们是对手,互相攻击很正常,但真的有必要用这种手段吗?”
谢时暖胸膛起伏,不觉急切,“这种小麻烦,沈牧野早晚能解决,但你帮陈家的那些人捞不到好处不说,大概率还要被牵连,道森集团树大招风,我觉得……”
“谢时暖。”刘斯年突然叫了她的全名,“我们同事一年,为了给你出气,我甚至当众威胁陈家,你就这么看我?!”
谢时暖的怀疑本就不坚定,被他一反驳,愈发艰涩:“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看你了,斯年。”
刘斯年生了气,电话那头的呼吸缓慢沉重。
半晌他道:“不是我,贺总担心沈牧野收拾分公司,我就给贺总提了个小建议,让他找个女人试试,等他真找了青青我才知道他玩得比我想的更大,不得不提醒你。”
刘斯年波澜不惊的声音里带着无奈。
“我承认我相当不喜欢沈牧野,但相比借机搞垮他,我更想看陈家死透,这样讲,你信吗?”
“信。”
刘斯年轻笑:“不用勉强,我知道你不信,但我保证沈牧野现在在贝市的遭遇不是我主使的,这样可以吗?”
“……我不勉强,相比怀疑你我更想相信你。”她犹豫道,“斯年,你愿意不愿意……”
刘斯年很果断:“不愿意,我和你有交情,和沈牧野没有,在商言商,他陷入麻烦我乐见其成。”
大约是觉得自己太过不客气,他放缓了语气,劝解起来。
“时暖姐,这不是你能管的事,也不是你该管的,沈牧野是金诚总裁、是沈家五公子,或许还是孟家相中的准女婿,你觉得这里面哪一方会放他不管,就说沈家,我有听说金诚高层的小变化,豪门里儿子多都这样,养蛊一样要决出一个蛊王,但不代表老沈总不会救儿子,律师团第一时间就到位了,沈牧野在警局满打满算也没待足六个小时。”
那边几乎是叹息了:“你和沈总之间究竟是什么纠葛,我大概能猜到,猜不到的地方也不重要,时暖姐,听我一句劝,早断早好。”
谢时暖指尖泛冷。
“我们什么纠葛也没有。”
刘斯年笑着:“好,没有,那就听我说两句,你可能不知道,孟大小姐在沈牧野被带走的当天下午,亲自去了警局捞人,孟家彻底登台,这证明她必定会参与到底,这位大小姐可不是陈晓玉那种没脑子的小女孩能比,她看不到你还好,看到你了,你会很危险。”
“谢谢你的提醒。”
谢时暖的声音平稳没有该有的变化,刘斯年垂下眼皮,把玩一支钢笔,他听明白了,孟锦云和谢时暖多半已经交锋过了。
“不谢,如果我是你,就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听,切断危险的源头,毕竟没什么比命重要。”
谢时暖嗯。
嗯的相当不诚心,显然是不会听话。
刘斯年无奈:“时暖姐,我不会帮他但永远会帮你,如果有危险记得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