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一小段时间,会场里尚未坐满,薛南燕站在舞台一侧正跟一个白头发老太太攀谈。
“陈家也是够积极的,喏,那就是陈老夫人,陈晓玉的奶奶。”
言罢,沈清湘就迎了上去。
“燕姨,陈奶奶。”
陈老夫人旁边还站着陈晓玉,但沈清湘丝滑地跳了过去,“今天的晚宴真是气派隆重,不愧是燕姨。”
沈清湘难得恭维后母,薛南燕听得高兴。
“还不是大家给面子,陈阿姨,我来介绍,这是我们家老二,还有……”她睨了一眼谢时暖,“我家长媳。”
陈老夫人虽然头发花白但烫着高耸的发型,她保养得宜,一身老缎旗袍点缀些许潮绣,华丽得不显山不露水,有富态没老态。
她笑眯眯看着沈清湘:“上回见还是十几年前,现在是漂亮的大姑娘了。”
沈清湘乖巧应声。
陈老夫人又将目光投向谢时暖,不待她问候,谢时暖主动上前。
“老夫人您好,我是谢时暖。”
她刻意在谢这个字上加了重音,陈老太太几不可见地掀动眼皮。
“原来这位就是谢小姐,果然是明眸皓齿的美人,大公子和你的故事晓玉和我讲过,我很感动。”她叹了一口气,“如今你能走出来,大公子一定是欣慰的。”
薛南燕忙道:“三年了,该走出来了。”
“说的是啊,听说最近跟道森集团的刘公子有消息了?”陈老夫人浮出欣慰的微笑,“那小伙子我见过,不错的,要好好把握。”
谢时暖无法作答只能笑。
一旁被忽略半天的陈晓玉耐不住道:“奶奶,我才是你孙女,你怎么只夸别人呢!”
她嘟起嘴做生气状,逗得陈老夫人朗声笑起来。
“你啊你啊,南燕,这孩子被我跟你陈叔叔宠坏了,什么小孩子的话都能说,你别介意。”
“夫人说笑了不是,晓玉再怎么小孩子脾气,我们牧野不介意,他喜欢,那我这个当妈的就只有祝福啦。”
陈老夫人听得相当舒服,慈爱地教育孙女:“以后嫁过去了要懂事,牧野可不是你哥哥那样的不上进的男人。”
谢时暖心下一凛,装作好奇地问沈清湘。
“听说陈大公子也来了,怎么没见他?”
沈清湘四下张望还没答,便见陈老夫人脸色一变,不大愉快的样子,薛南燕只得圆场。
“今晚来的人多,正忠会朋友去了。”
这个问题便被轻轻揭过,谢时暖心知,自己是猜对了。
今晚受邀表演的嘉宾里有一位唱昆曲的女演员,昆曲院崭露头角的新星,陈正忠的新欢,想必跟来晚宴,要会的就是这个新欢。
谢时暖很清楚,谢骏的案子,正规渠道查真相已经到头了,只能用非常手段。
而非常手段的先决条件便是陈家乱起来,怎么乱是个问题,而以坑爹出名的知名纨绔陈正忠,显然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突破口。
谢时暖用了整整一周来调查陈正忠,这人好色,做下不少恶事,但有爷爷在,最后都能抹平,所以他越发猖狂,听说为了追这个女演员已经闹了好几回。
今天更是追到了沈家的场子,陈家自诩是沈家板上钉钉的亲家不会顾忌,陈正忠没准会有所动作。
谢时暖盘算着找个机会脱身,嘴上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会场靠大门的地方忽地传来一阵骚动,原本端坐的客人们,或是站起或是张望,或是干脆挤了过去。
会场里霎时安静,只余门口处的热闹,隐约间能听到什么“荣幸”“您”“大驾”之类的词,恭维味满满。
宾客里不乏在政商两界呼风唤雨的人物,但都没享受到这份热情,谢时暖不禁疑惑还能有什么大驾来光临,便听陈晓玉惊喜地跳起来。
“牧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