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暖放了心,再说话就自如许多。
“别说,牧野,他俩真挺配的。”
沈清湘才来,刚好错过了送礼大戏,因此心情不错的赞美起桃花树下的一对璧人。
陈晓玉哼了一声不理,沈牧野捧着一杯香槟慢慢饮,半晌才道:“恩爱秀的好,分手分得快。”
沈清湘脸一拉:“那你跟陈小姐怎么还没分呢?”
“二姐,我们才不是秀恩爱,我们是真情实感。”
陈晓玉非常不满。
沈清湘这话是压低了声音说的,没想到陈晓玉耳朵那么尖,她略尴尬,扫了她一眼,这一扫发觉不对了。
陈晓玉神色恹恹的,受过打击似的。
“陈小姐是不是累着了,要不要去后面休息一下。”沈清湘好心劝道,“待会儿是表演时间,表演过后才到正式的仪式。”
沈牧野才注意到,忙关切:“你觉得呢?”
陈晓玉立刻摇头。
这场期待已久的订婚宴虽然屡屡出现不该有的瑕疵,但作为胜利者,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不要错过,必须好好享受。
接下来只剩表演和仪式。
婚书一订,改口叫爸妈,从此,她就是板上钉钉的沈太太,金诚集团未来几十年毋庸置疑的女主人。
族中姐妹,闺蜜同学,没人有她这样好的姻缘。
她的余生都会在众人的艳羡和嫉妒中度过,美不胜收。
陈晓玉越想越激动,勇气与自信又回来了,她催促道:“牧野哥,时暖姐什么时候表演啊。”
“她压轴,吉时之前最后的表演。”
陈晓玉一拍掌:“这是不是就叫绝唱!”
沈牧野被她的幽默逗笑了,眉目都温柔。
“晓玉真有文采。”他望着台上抱着乐器登场的民乐团,慢慢道:“描述得很准确。”
……
民乐表演五首曲子,谢时暖担纲第五首《春江花月夜》,严格来讲不是独奏,但其他乐器都是伴奏。
她趁着后台准备的空档多走了一趟控制台,控制台的负责人姓李,这段时间谢时暖都叫他李哥,李哥性格豪爽,三下两下便被她忽悠过去,还好心替她加油。
“谢小姐,待会儿放开了表演,我这儿保管没问题!”
做完手脚,谢时暖回到了后台,她抱紧了揽月,忐忑、激动、又愧疚。
愧疚再次用抱起揽月的目的是那样的不纯粹,辜负了这把琴。
四首曲子给民乐团博得了满堂彩,气氛炒得火热。
肖师兄欣慰地站在谢时暖身后。
“时暖,准备好了吗?”
谢时暖没说话,但坚决地点了头。
第五首,《春江花月夜》
谢时暖第一次接触到这首曲子时学琵琶还没多久,是师兄师姐们弹奏给老师听,她觉得美妙,跟着学,第一次弹出旋律来就被表扬了,是以,一直是她的拿手曲目。
手起手落几段揉弦便令全场为之叹服。
“弹琵琶的是那位谢小姐?”
“是她,这个水平相当出众了,才女啊。”
当然也有不客气的。
“身为长媳,不好好在台下坐着,死乞白赖跑出来卖弄才艺,是为了讨好弟媳吧。”
“必须啦,陈家小姐才是未来大权在握的沈太太呢,她这个沈太太虚透了,不赶紧讨好以后日子不好过啊。”
舞台上,乐手们弹琴,背后的LED屏播放水墨丹青的特效动画,视听双享受。
有客人听到兴起,想起那首艳压全唐诗的长诗《春江花月夜》来,吟出两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风雅至极的时刻。
“咳!”
凭空的,偌大的会场极其突兀的,响起一声咳。
哪怕乐声够大也压不住这声咳,像是有人拿着话筒高八度的咳嗽。
客人们正以为是错觉。
又听得咳嗽的男声道:“那个姓肖的小妞忒不识抬举了,以为有孩子就能拴住我,怎么可能呢?我可是陈正忠啊,陈石的长孙,她一个人尽可夫的戏子还想进陈家的门,下辈子吧!我就踹了她一脚……还是两脚来着,记不清了,谁知道她那么不禁踹啊,居然大出血了,娇娇,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