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虽胆量过人,但光凭着手中的一把单刀便想杀虎,实在是不易,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半分把握,只能试图自己先行挡住,而后由李恪唤人来助。
李恪闻言,也知道他的想法,留下这男子一人在此固然危险,但李恪也知道,在此时决不能妇人之仁,若是李恪同他一起留在此处,两人多半都是凶多吉少,李恪出去唤人,他们至少还有活命的可能。
“你千万小心,我片刻便回。”李恪应了一声,拔腿便往身后跑去。
李恪跑到身后拴着马的树旁,解开拴在树上的马缰,李恪想要将马牵走,可任凭李恪怎么拉,这马都纹丝不动,显然是被猛虎之威已经吓的不敢动弹了。
虽是天下难求的骏马,但在百兽之王面前,仍旧只有服威的份。
李恪看着跪趴在地上,已经动弹不得的马,心中大急,可就在此时,那男子那边的情况也突然急转直下。
不知何时,那男子手中的单刀已经被击飞,而虎的身上也多了一道刀痕,正往外渗着鲜血。
可流出来的鲜血非但没有使猛虎变得虚弱,反倒越发地激发了它的兽性,更加凶猛了。
眼下这男子正被猛虎扑到在岸边的大石上,只能靠着自己的双臂紧紧地架住猛虎的上肢,以此来挡住猛虎的攻势,借以自保。
世人皆说大唐亡将郯勇公罗士信神力无双,力能扛鼎,但李恪生的晚,未能一见真容,世人又说秦叔宝、尉迟恭两人力能博虎狼,李恪也不曾见过,但眼前的这一幕,李恪却生生地看在了眼中。
一个弱冠上下的男子,竟能以血肉之躯力当猛虎之力,这该是何等了得。李恪看着眼前的一幕已经被惊地折舌。
不过人终究只是人,虎还是虎,这男子兴许一时间能当虎力,但不过片刻之后,面色便逐渐涨红,胸口上下起伏,显然喘地气息不匀,快要撑不住了。
李恪看着眼前的少年,清楚地知道,他此时若走,就算片刻后他带着自己的亲卫回来了,这男子也成了一具残骸。
李恪想到这一点,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他转身摘下了马上挂着的枪,紧紧地攥在了自己的手中。
箭太轻,李恪没有李广之力,一箭射去恐怕难以一击必杀,只会叫这猛虎越发地受痛抓狂,故而李恪没有用箭,而是提起了手边的那杆枪。
这杆枪并非寻常军器监锻造的钢枪,而是秦叔宝收徒时传于他的虎头湛金枪,锋利非常,这杆枪曾跟随秦叔宝十余载,建功无数,饮了不知多少人的血。
李恪攥着虎头湛金枪,身子侧后聚力,朝着猛虎的方向重重地将枪掷了出去,这杆枪便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金光,正如武德九年,李恪曾在玄武门外见到的一样,那一日秦叔宝便是如此救下了李恪的性命。
“呼”地一声,虎头湛金枪直奔猛虎的后颈而去。
“噗呲!”
一道利刃入肉之声响起,虎头湛金枪深深地扎进了猛虎的后颈之中。
剧烈地疼痛自后颈传到猛虎的全身,猛虎已然发狂,只想着拼尽最后一口气,做那最后的殊死一搏。
猛虎一声暴吼之后,便张开了獠牙,要往男子的脑袋咬去。
猛虎的血口足有海碗口那般大,若是被一口咬中,男子的脑袋必然不保。
可就在猛虎的利齿刚要触及男子脖颈的时候,李恪已经冲到猛虎的身后,抓起虎头湛金枪的枪身,猛地补扎了进去,刺断了猛虎的咽喉,猛虎当即毙命。
“公子好枪法,席君买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猛虎一死,男子瞬间便地虚脱,半瘫在了石块上,大口喘着粗气,出言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