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道:“看公子的模样不是山阳人,公子还是仔细些的好,免得到了公堂之上,无论好坏都是麻烦事。”
县尉不知李恪深浅,他的话多半也是在试探李恪,借公堂来恐吓他,希望李恪知难而退。
可李恪乃堂堂皇子,百官朝会的太极殿也不过是他家的正堂而已,又岂会惧了小小一个山阳县衙。
李恪道:“县衙?我倒是还从未去过山阳县衙,今日难得有这个机会,岂能错过了?”
李恪的模样浑然不把县衙公堂放在眼中,反倒觉得新奇地很。
李恪越是这样,县尉反倒越发地没底了,山阳乃运河要津,每日来往于此歇脚的各地商客旅人无数,他哪里知道李恪是什么身份,万一真的踢到了铁板,惹了不该惹,又惹不起的人该如何是好?
县尉问道:“这县衙毕竟也是官府所在,不是寻常人想进便能进了的,还未问公子是何人?与吴六可是亲眷,为何要帮着他说话?”
李恪自然知道县尉的意思,于是故意回道:“我是姓楚,家中排行老三,家中都管我叫三郎,我与吴六非是亲眷,不过奉父命南下打点族中产业,途径此地而已。至于为吴六说话,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家中有些产业的富家子。”县尉听了李恪的话,心中想着,顿时放心了不少。
李恪若是权贵人家子弟,哪怕是世家子,县尉都轻易不敢开罪,可他若只是家有余财的富商,那在县尉的眼中便算不得什么了。
纵是他家财万贯,只要在官场中无人,对县尉而言也不过是送上门的肥肉罢了。
县尉道:“路见不平?你若真是路见不平,当往县衙诉告,而非私下殴斗,今日你落到了我的手中,竟还敢寻事狡辩,当真是大胆。”
李恪闻言,笑道:“我不过是帮吴六讲一句公道话罢了,何来殴斗一说,县尉的话未免武断了吧。”
县尉道:“武断与否,现在说了还早,你既想去县衙,便随我去一趟,到了那边自有公断。”
此处大庭广众之下,县尉多少还要仔细些影响,免得被人嚼了舌根子,传出去需不好听,而一旦他回到了县衙当中,那便是他的地盘了,要如何盘问李恪,自然就是他的事情了。
县尉摆了摆手,便要命属下衙役上前拿人。
可李恪何等人物,莫说是一个县尉了,就算是百官之首的左右仆射见了他都得行人臣之礼,岂是他轻易能够冒犯的,山阳县衙的衙役刚要上前,便被李恪的王府卫率挡在了身前。
“我家公子并未犯事,更无口供人证,你就此捉拿恐怕不妥吧。”王玄策上前,对县尉道。
县尉虽当李恪是商户人家子弟,但看着李恪和王玄策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忐忑。
左右不怕李恪逃了,他倒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发难,于是命衙役退下,对李恪道:“既如此,那你便自己随我走一趟吧。”
李恪道:“这县衙自然是要去,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需叫家仆带句话给家中,还请县尉稍待。”
县尉见李恪年少,只当他的进了县衙心中生忧,故而送信家中,请他们使钱来护他,这倒是县尉想要看到的。
县尉当即道:“如此也快,你快些说吧。”
“多谢。”
李恪应了声谢,把王玄策唤到了身边,对王玄策耳语道:“你拿着本王的帖子去一趟楚州刺史府,要楚州刺史方安速来县衙见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