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琮闻言,俯身拜道:“臣愿为殿下效死,岂敢当功。”
李恪的伤本就不在要害处,再加上只是划伤的皮肉,大夫为李恪开了服药,包扎了一番,嘱咐多加休养后,便领赏离去了。
大夫走后,朱琮也随即告退,亲自前往城中,率众抓捕刺客,刺史府的内院之中便只剩下李恪和秦怀道两人。
“行刺之人可已安顿好了?不会出什么纰漏吧。”朱琮走后,李恪便挣扎着起了身,对秦怀道问道。
秦怀道见李恪欲起身,连忙上前扶起李恪,对李恪道:“殿下放心,行刺殿下的是卫内兄弟,跟了殿下多年的心腹,绝对信得过。”
李恪接着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秦怀道回道:“现已潜回了府内,无人发现。”
李恪点了点头回道:“如此便好。”
若是此刻有旁人在此,必回大为震惊,因为听的李恪与秦怀道之言,方才的刺客竟是李恪麾下,行刺之事便是李恪自己一手安排的,是李恪自己安排人刺杀了自己。
楚王李恪遇刺,整个庐州城都是一片凝重,但谁又能想到,今日这样危机万分的刺杀,竟然只是一场戏。
秦怀道扶起李恪,看着李恪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对李恪道:“殿下内衬软甲,又带了护心镜,本该万无一失,只可惜朱琮多事,推了殿下一把,若非如此,殿下手臂上的伤也免了。”
李恪在安排今日刺杀之事时,早已在里衣内套上了软甲,为防万一,李恪又带上了护心镜,而行刺李恪的刺客所用的弓弩又是软弩,决然穿不透李恪所着的软甲,若是那支箭当真射向了李恪的心窝,李恪反倒无碍。
可不巧朱琮眼尖,看到了隐在暗处的弓弩,竟推开了李恪,以致弓弩射中了软件未能覆盖的手臂,这才受了伤。
李恪笑了笑,对秦怀道道:“无妨,如此倒也好,本王受了伤,见了血,反倒越发地叫人信服了,这样长安那边的动静才会更大些。”
李恪甘冒受伤的危险,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大戏,自然不会是无的放矢。
正如武媚娘在江陵城外所言,如今的李恪难得有如此良机给长安城中的那些人下个绊子,李恪怎能错过。
秦怀道道:“殿下之计虽好,但所用弓弩乃是禁军样式,非但是太子的东宫六率,左右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中也均有此弓弩,所牵扯的是不是太广了些。”
李恪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储位,他这么做,目标是谁,自然不言自喻,可光凭着一支短弩便想要牵连到东宫,实在是不易。
李恪闻言,却笑道:“如此足以,若是刺杀现场再留下什么东宫的腰牌,那便有些牵强了,父皇也必会多疑。”
李世民的皇位从何而来,李恪清楚地很,这些兄弟内争的事情,若是做的太过明显了,叫李世民觉察出来,那李恪今日之举便是在作茧自缚。
李世民弑兄杀弟,逼父禅位,乃有今日帝位,他自己既这么做了,那他便绝不会允许自己的亲子再重蹈覆辙,一来他自己不愿成为第二个李渊,二来手心手背都是肉,李世民也不愿眼看着骨肉相残。
李恪不会忘记唐史之上的李泰是如何在储位之争中失利,贬谪他乡的。
李恪也很期待,当李恪刚刚东归,便在归途遇刺的消息传入长安,会引起怎样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