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退一万步讲,现在的李恪只是一个皇子,甚至还不是储君,现在的他去忌惮武媚娘,去限制武媚娘接触权力,无异于自断一臂,失去了一个内宅助力,武媚娘能做的绝不只是一个贤妻,她能做的还有更多。
今日在朝中吃了闷亏,叫李恪想到了这些,李恪捏了捏武媚娘的脸颊,笑道:“王妃这可不是什么拙见,王妃所写,与本王所思略同,王妃若是男子,现在被本王留在扬州的恐怕就不是宾王了。”
李恪之言入耳,武媚娘的脸上洋溢着笑意。
李恪口中的宾王是谁,武媚娘自然知道。李恪麾下除了已经拜为宰辅的恩师岑文本,还有两个智囊,一个是每日跟随李恪身后的王玄策,另外一个便是代李恪坐镇东南的马周。
马周虽挂扬州大都督府司马职,但却行长史事,李恪不在扬州,扬州大都督府便是以马周为尊,李恪敢放着马周执掌东南,对马周能力的信任自然不必赘言,而李恪拿着马周与武媚娘相较,也是极高的赞誉了。
武媚娘谦虚道:“马先生乃三郎智囊,左膀右臂,媚娘不过一介女子,才疏学浅,怎敢当三郎所赞,媚娘只是盼着能帮着三郎些,便是满足了。”
李恪笑道:“你我大婚,宾王受命在身,不得回京,他还专程命人送贺礼来府上,来日若有机会,本王再将他引荐与你认识,宾王虽出身寒门,却有宰相之才,本王视之甚重,你同他认识一下也是好的。”
武媚娘听着李恪的话,哪里还不知李恪的意思,李恪倚重马周,视他为国士,李恪要将马周引荐于她认识,这也意味着李恪开始有意地让武媚娘去跟楚王府麾下要臣接触,李恪对武媚娘有了更高的期许,甚至是要开始放权给她了。
“媚娘全凭三郎安排。”自己得到李恪的认可,视自己为贤内助,这正是武媚娘想要看到的,武媚娘闻言,笑着应了一声。
武媚娘看着李恪,又接着问道:“三郎今日是为商讨薛延陀之事入宫,可曾议出了什么结果来?”
李恪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薛延陀南侵,本王本欲请将,挂帅北征,但却为能如愿。”
武媚娘问道:“三郎竟欲挂帅北征薛延陀?”
李恪回道:“不错,本王本欲请帅,可惜却被长孙无忌所阻,另荐了旁人。”
因长孙涣和长孙嘉庆的缘故,武媚娘对长孙无忌本就无甚好感,如今又嫁于了李恪,与长孙无忌利益相冲,自然就更是如此了。
武媚娘道:“长孙无忌老匹夫,最会同咱们楚王府作对,着实是可恨地很。”
李恪无奈道:“长孙无忌乃国之元宿,又是皇后亲弟,极得父皇信重,一时间本王拿他也无甚法子。”
武媚娘不解地问道:“两军交战,最是凶险,以三郎如今的位置,也不缺些许军功,为何还要犯险请帅?”
武媚娘再聪慧,毕竟还是女子,也会本能地回避战场,回避这些以身犯险之事。
不过李恪却回道:“本王本欲借此番北上之机会经略北境,不过却为长孙无忌所阻,日后再寻机怕是难了。”
武媚娘闻言,知晓了李恪之意,点了点头,也陷入了沉思。
武媚娘凝眉思虑了片刻,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对李恪道:“三郎欲北上,媚娘倒是有一个法子?”
李恪倒是没想到武媚娘会这么说,忙问道:“哦?说来听听?”
武媚娘道:“我大唐名将如云,挂帅出征,凡朝中将领皆可为之,三郎若欲北上,还需寻一个旁人都替代不得,非三郎不可的理由才是。”
李恪听着武媚娘的话,有些明白了武媚娘的意思,道:“王妃既这么说,想必是有法子了?”
武媚娘回道:“媚娘曾看过一封贞观四年的邸报,贞观四年末,卫尉卿刘弘基曾上奏陛下,请为稳固突厥人心,请于突厥王族中另立可汗,封于漠南,当时因薛延陀初降,陛下担心薛延陀不稳,此议便被陛下否了,三郎可还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