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居水畔,宽阔的河谷草场,一面是薛延陀三万汗庭精锐,一面则是一万大唐河东边军,天朝上国和漠北雄鹰,第一次对峙于此。
“楚王殿下,想不到你我浚稽山一别还不到三载,今日便在此又见了。”薛延陀阵中,夷男看着李恪,带着众将稍稍上前,对李恪高声道。
唐军阵中,李恪看着夷男出来说话,也带着薛仁贵和数名卫率缓缓策马上前,回道:“漠北偏远,万里迢迢,本王本也不愿来,奈何你逆天而行,本王这才奉父皇之命前来拿你,你若肯下马纳降,本王看在你我往日在金山的交情,兴许还能保住你的性命和富贵,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夷男回问道:“我自问自贞观四年后,一向待大唐和陛下甚是恭敬,年年朝敬,岁岁进贡,更无甚越格行为,我薛延陀乃大唐臣属,大唐为何无故伐我?”
李恪轻哼了一声,嘴角微扬,回道:“你短了聘礼,欲诈娶公主便是欺君,纵容大度设南侵诺真水,兵围定襄城便是罔上,你薛延陀欺君罔上,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本王身为并州主帅,大唐皇子正当,奉行天意,领皇命平叛逆,定乾坤。”
夷男道:“浚稽山南侵之事乃是大度设私自所为,事败后他也叛逃出国,不复为我薛延陀人,至于诈娶公主之事本就是误会,只要大都督肯退兵,我必遣人前往京中向陛下解释。”
眼下正在郁督军山汗庭,薛延陀的关键所在,夷男不知李恪的底细,更没有十足的必胜把握,只盼着能说服李恪暂且退兵,缓上一缓。
可李恪既兵已到此,又哪还有后退的余地,李恪笑道:“你要解释也行,要本王退兵也行,不过你和汗庭一众却需自俘至我军中,由本王带着你们去向父皇请罪。”
李恪所言,显然是没有半分和谈的意思了,夷男也不再抱着李恪能退兵的希望,怒道:“殿下既然不听良言劝告,一意孤行,可就莫怪我不做容忍了,莫要到时战败被伏,跪在我汗庭帐下求和。”
“聒噪!”
李恪听着夷男的话,脸上也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怒斥了一声,而后对薛仁贵吩咐道:“仁贵,本王要他闭嘴。”
“诺。”薛仁贵得令,明白李恪的意思,当即应了下来。
薛仁贵一声应下,便从马背上取下了李恪专程命少府监甲弩坊为他所特别锻造的铁胎强弓。
这铁胎弓乃大唐能工巧匠精心所铸,有五石之力,漫数整个大唐,能开此弓的也不多,而薛仁贵正是其中之一。
薛延陀取下铁胎弓,手指间扣上破甲箭,张弓搭箭,便对准了两百步外的夷男。
寻常来讲,一百五十步已是弓箭射程的极限,而且纵是射了这般远,弓箭也基本没了力道,破纸尚可,但杀人便是妄想,更何况夷男和李恪还隔了两百步,这般远的距离,想要射杀夷男无异于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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