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王玄策也道:“吕布叛义父丁原、董卓,曹操擒而杀之,大度设此人比之吕布更甚,他所叛者乃是亲父,殿下又怎可留他的性命。”
大度设是胡人,不知汉史,更不知吕布是何人,但他听着王玄策的话,哪还不知赵德言方才的意思,他竟是建言李恪取了他的性命。
大度设顿时急了,忙道:“殿下,赵德言曾为罪臣部下,曾被罪臣惩处过几次,难免对罪臣怀恨在心,欲置罪臣于死地,赵德言的话殿下万不可信啊。”
大度设说着,又对赵德言喝骂道:“赵德言,你这奸险小人,以往突厥败亡,你投我门下,我保你性命,如今你竟恩将仇报,要借殿下之手杀我,殿下英武,明察秋毫,绝不会叫你这等小人得逞。”
大度设只当赵德言也是今日见风使舵,刚降的李恪,故而这般作态,可一旁的李恪看着大度设的模样,眼中不禁多了些厌恶。
李恪摇了摇头道:“你说差了,赵先生早已就是本王门下,此事你恐还不知吧。”
大度设听了李恪的话,脸上满是诧异,他万万没想到,他以为臂膀的赵德言,竟从头到尾都是李恪的人。
李恪看着大度设脸上的诧异,也懒得再去同大度设再多言半句,摆了摆手,对门外守着的薛仁贵道:“拖出去,把大度设斩了。”
“诺。”薛仁贵应了一声,命人进帐将大度设拖了出去,大度设这一出便是必死无疑,这匹野心勃勃,搅乱漠北数载的恶狼终究也就此交代了。
大度设被唐军士卒如死狗般拖了出去,而后李恪才对王玄策和赵德言问道:“大度设已死,其麾下尚有三万降卒,二位先生以为该当如何?”
赵德言想了想,当先开口道:“殿下已应允阿史那社尔,将金山划于阿史那社尔之下,而这些降卒又都是金山科布多人,若是殿下放了他们,任由他们各自回了科布多,无异于将他们送给了阿史那社尔,倒是只怕阿史那社尔兵力猛增,日子久了恐成尾大不掉之势。”
李恪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李恪此番北伐本就是为了安定北疆,在李恪原本的设想中欲以曳莽为中,坐主位,而阿史那社尔和回纥的菩萨分局东西,三足鼎立,彼此制衡,共为李恪所用。
可若是阿史那社尔得了大度设的残兵,便会兵力猛增,到时万一他与西突厥或高昌国再有所勾结,只怕就出了李恪的控制。
李恪虽然还算信得过阿史那社尔,但李恪对此也不得不防,李恪听着赵德言的话,不禁也陷入了思索,眼中透过了一丝寒光。
王玄策见状,生怕李恪动了杀心,忙道:“大度设死有余辜,而其麾下将士却多是受其裹挟,若是贸然杀俘,朝廷那边恐怕也不好交代,对殿下在朝中的声望也有所不利。”
王玄策说着,又担心这般理由不足以说服李恪,又补充道:“小世子出生在即,殿下也该为小世子积些福泽,此时杀俘,恐怕有伤天和。”
降卒太多,难免祸患,李恪本也动了杀心,可当李恪听到王玄策口中的“小世子”三个字后,原本眼中的冷色竟一下子遁去了,缓缓地整个人也变得温和了下来。
李恪想了想道:“传令阿史那思摩,命他将这三万人捆缚,押去漠南为我大唐牧马,漠南就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想来也翻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