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失德,引青楼男宠入东宫,开立国未有之先例,惊骇朝堂。
李承乾之举,不止是有损名德,叫宗室难堪,更在不经意间开罪了武功苏氏,甚至是整个关陇门阀,太子一党自内已经开始渐渐瓦解。
但这一次的丑闻终究还是没能彻底毁掉李承乾的太子之位,一来李承乾眼下虽然品德有亏,但尚未铸成大错,李世民自己也没有废黜太子的意思,二来因为长孙皇后已故,在这个节骨眼不管是李世民还是朝中群臣,都没有为难太子的心思,故而李承乾反倒暂时保住了自己的位置。
延康坊,楚王府,内院中庭。
时已开春,气候渐暖,关中的树呀,草呀的也都渐渐地抽出了绿芽,不复此前的萧瑟景象,就连拂身在面的风也柔了,暖了许多。
楚王李恪和楚王妃武媚娘正抱着新晋武功郡王的小李璄,正在院中坐着,晒着太阳。
“太子的命真是不错,此番犯了这般大的事情,竟然还能保住东宫。”武媚娘抱着李璄,捏着他粉嫩的脸蛋,正逗这小李璄,口中却对李恪道。
李恪道:“皇后新亡,朝中虽有人弹劾太子,但父皇是念旧情的人,怜爱诸子,更何况太子还是嫡长,又怎会忍心在此时为难太子,动废立之心呢。”
武媚娘轻叹了口气,道:“是啊,父皇虽因皇后之死有所迁怪于太子,但太子毕竟还是嫡长,仍为父皇所宠爱,若太子未犯大错,想要父皇废长重立,不是易事。”
李恪道:“媚娘之言一语中的,太子废立的关键从来都不在朝堂,而在宫中,只要太子自己不犯大错,就算朝中废黜之声再大,也都无用。”
武媚娘道:“如此说来咱们这边倒是不能再在朝中给太子施压了,若是压地太甚,父皇起护子之念,再想动太子便更难了。”
李恪道:“不错,要动太子,只能由内而外,而不可由外而内,父皇强势,外朝之事父皇还能听得进百官之言,但家事却不能,若是强行弹劾只会适得其反。”
武媚娘皱眉问道:“那该如何?我听闻父皇下诏,命魏玄成为太子太师,入值东宫,朝中名臣房玄龄、于志宁、李百药、杜正伦、孔颖达、张玄素等挂职东宫,太子之势一时大增,若是太子能从众臣之言,改恶从善,又该如何?”
李恪摇了摇头笑着对武媚娘问道:“父皇命众名臣入值东宫,这堪谓古少有之先例,也是一剂猛药,媚娘以为什么样的病人才需下猛药?”
武媚娘何等聪慧,李恪之言一出,武媚娘只是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李恪的意思,武媚娘回道:“只有将死之人才用猛药,三郎的意思是太子已经将死之人,父皇这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了?”
李恪道:“不错,太子昏聩,父皇几番纠正,却始终不见成效,此番父皇大动干戈,命群臣入值东宫,教导太子,这正是最后一步棋了,父皇对太子其实已没有此前那般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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