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明达虽年幼但却懂事,她脆生生地应下了李世民的话,便从李世民的身边退下,自顾地到一边玩耍去了,不再打搅李世民批阅奏章。
李世民诸女,除了已经外嫁的嫡长女长乐公主李丽质,就属李明达最得李世民宠爱了,有李明达在旁李世民的心情本是极佳的,脸上也是挂着笑,但就当他看到一封自御史台送来的奏章后,却脸色大变,若非是怕吓着了李明达,恐怕已经拍案而起了。
这封奏章不是别的,正是侍御史谢冲弹劾侯君集的奏疏。
李世民为四海各族所共奉,号为天可汗,威加海内,又以仁德自诩,侯君集所作所为可是实实在在地打了他的脸。
侯君集非但纵容麾下士卒在高昌降后劫掠,擅杀百姓,更私自流放并无罪责在身的高昌官员,大唐在西域的名声几乎被他败坏了个干净,李世民怎能不怒。
李世民盛怒,而就在这个时候,李恪也恰巧走进了殿中,李恪看着李世民手中拿着奏章,很是难看的脸色,心中已经猜到了是为何事。
“儿臣李恪拜见父皇。”李恪进殿,对李世民拜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对李恪道:“恪儿来了,快起身吧。”
“谢父皇。”李恪道了声谢,站起了身子。
起身后,李恪上前,看着李世民的模样,故作不知地问道:“看父皇脸色不佳,可是小兕子惹父皇生气了?”
李世民摆了摆手道:“小兕子一个女娃,能犯什么错,叫为父这般动怒,此事和小兕子无关,你且看看这个。”
李世民说着,把手中谢冲的奏疏递到了李恪的手中。
李恪看着手中的奏疏,也是脸色骤变,仿佛也被奏疏中所言之事惊到了。
李恪拿着奏疏,并未即刻同李世民谈及此事,而是先让李明达跟着殿中的侍婢去了偏殿玩耍,而后才对李世民道:“侯君集怎敢如此?”
李世民道:“侯君集也算是军中宿将了,跟随为父多年,没想到他行事竟这般没有分寸,手脚也这般不干净,实在太叫为父失望了。”
正如李世民言下之意,大唐强盛,冠绝海内,他们有着天生的心理优势,若侯君集只是杀个把人,私吞些钱财,李世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大唐外战频繁,又有多少武将的手上真的是干干净净的。
就是李恪出征,有时也会扣些本该上缴国库的钱财分赏将士,安抚人心,这都是大家默认了的,;李世民一般也不会多问,只是侯君集做的太过,吃相太难看,坏了规矩罢了。
李恪道:“侯君集这般作为,我大唐恐怕难堵天下悠悠众口,日后经略西域,只怕要多费许多功夫了。”
李世民怒道:“侯君集此事必当重惩,否则我大唐在四海藩国眼中的威信势必大减,到时人人思危,视我大唐如食人虎豹,那还了得。”
李恪想了想,回道:“只看谢御史奏疏所写,不过闻风奏事,并无真凭实据,侯君集毕竟是功臣大将,不便轻动,儿臣以为此事当密行调查,待彻查清楚后再行处置,眼下只需先做敲打便可。侯君集也是老臣,他若能主动向父皇认罪,那便是最好了。”
李恪所言也有他的道理,谢冲所言虽多半不虚,但侯君集毕竟也是开国功臣,不便轻动。
李世民赞同道:“好,此事不便交由旁人,便辛苦你亲自走一趟侯府,敲打敲打他。他若主动认罪,说明他还有可用之处,如若不能,朕必定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