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恪得势,长孙无忌自也是担忧的,但长孙无忌再担忧,他也未必愿意和李泰共谋,李泰城府不足,性子又有些急躁,恐与李承乾无异。
长孙无忌试探着问道:“那不知殿下有什么法子?”
李泰道:“李恪此人最是狠辣,要想保得你我的性命,唯一的法子就是阻止他登上储君之位,只要他做不成太子,自然也就是拿你我没了法子。”
长孙无忌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身为国储亦是如此。如今太子新废,为天下安稳计,储君还是早定为宜。”
李泰道:“舅父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太子自宜早定,但却不宜定于楚王,楚王向与你我不睦,若定楚王,到时你我必举步维艰,朝不保夕。”
长孙无忌和李恪不和这是满朝皆知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去跟李泰避讳的,但李泰都看得明白的事情长孙无忌这只老狐狸又怎会不知,又怎会被李泰三言两句诳住。
长孙无忌道:“立储乃国之大事,陛下和宰相定之,又岂是你我愿就愿,不愿就不愿的。”
看着长孙无忌不紧不慢的模样,李泰心里越发地急了,李泰道:“储君之事自然事关社稷,但父皇最是信重舅父,对舅父言听计从,只要舅父力阻李恪为太子,想来父皇也不会坚持。”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我如何劝阻陛下,劝阻陛下立楚王为储总归是要理由的,楚王已为嫡子,有大功于朝,又得陛下宠爱,要我如何劝阻。”
李泰道:“想要叫楚王登不上储君之位也不止是劝父皇一条路,舅父若是能举荐旁人为太子,楚王自然也就登不上太子之位了。”
长孙无忌闻言,回过头去看着李泰,眉头微皱,问道:“你这是何意?”
李泰忽然神色一正,对着长孙无忌便是一拜,对长孙无忌道:“李泰自问才德不弱于楚王,却无奈未能先入父皇之眼,李泰欲请舅父代为推举。”
在长孙无忌看来,李泰所言可笑至极,李泰已然慌不择路,在李泰的口中,储君仿佛竟成了一种官位,只要长孙无忌举荐,他便可为之。
长孙无忌摆了摆手道:“殿下所言甚大,我只怕力不能及啊。”
李泰见长孙无忌回绝了自己,心中大急,一时间也顾不得太多了,李泰道:“此事非舅父不可,还望舅父助我,我若能心愿得偿,将来舅父封王拜相,也不过手到擒来。”
李泰的话着实有些吓到长孙无忌了,长孙无忌知道李泰急切,可没想到李泰竟急切到了这般地步,拜相还好说,封王又岂是儿戏,李泰越是如此,长孙无忌反倒越不敢招惹他了。
现在在长孙无忌看来,李泰不过是一个城府不足,面对储位诱惑和李恪紧逼而失了分寸的疯子,这样的人长孙无忌怎敢和谋。
一时间长孙无忌甚至连听李泰说话的耐心都没了,长孙无忌一摆手,对李泰道:“殿下这简直就是胡闹,方才殿下所言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出了这个门我希望殿下可以忘了今日之事,就算提及,我也绝不会认的。”
长孙无忌说完,手中端着茶碗,便转过了身去,不再理睬李泰。
李泰见状,也明白了长孙无忌的态度,朝着长孙无忌拱了拱手道:“舅父保重,我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