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东赞想了想,对桑布扎道:“李恪只是太子,不是皇帝,他的意思未必就是皇帝的意思,我们不必太过在意李恪的话,还是待明日见了唐皇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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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东赞自东宫偏殿离去,走后,太子妃武媚娘从偏殿的里屋缓缓走了出来。
“原来这个就是吐蕃人,除了稍黑些,倒是和我们唐人长地一般无二,也没有太多新奇。”武媚娘出来便对李恪道。
李恪道:“吐蕃人本就是西羌人迁徙而来,除了习性与咱们唐人不同,别无其他。”
原来武媚娘此前从未见过吐蕃人的模样,觉着好奇,故而在李恪接见禄东赞的时候便躲在偏殿观望,待禄东赞走后这才出来。
李恪对武媚娘问道:“你也在殿内看了许久了,方才的事情,媚娘怎么看?”
武媚娘玩笑道:“别的媚娘不知,但只看他们送的礼,便是对三郎的喜好不甚了解了,他们有事求于三郎,便该早下些功课,送美人岂不比送财货来地好?”
李恪笑着回道:“他们万里来此,风尘仆仆,哪里带来的美人,更何况天下谁人不知太子妃媚娘天生绝色,本宫又不喜旁人,谁还敢往东宫塞人?”
大唐宗室子弟,无论是亲王还是郡王,凡是成年的诸王无一不是妻妾成群的,唯只有李恪一人,虽有风流之名在外,实则却自律地厉害,除了自幼便跟随李恪的丹儿,武媚娘和李恪成婚至今李恪都不曾纳过一个外人。
武媚娘听着李恪的话,脸上笑意更重了,这才对李恪道:“三郎方才所为做得极好,吐蕃狼子野心,既能侵我大唐一次,便能侵第二次,未免日后麻烦,留有口舌,三郎不与他们深交是对的。”
李恪道:“媚娘所言正是我所想,吐蕃虎踞西南,吞并高原各国,待他羽翼稍丰后与我大唐早晚必有一战,确是不宜与他们深交。”
武媚娘闻言,指着殿中的一箱子珍宝,不解地对李恪道:“三郎既有意疏远吐蕃使臣,为何又要收下他们的东西?”
李恪走到箱子的旁边,蹲下身子缓缓打开了身前的木箱,果然,入眼的便是满箱的象牙雕器,金玉珠宝,乍一看也晃眼地很。这些东西若是给其他人,自然是欣喜若狂的,可李恪和武媚娘见多了世间珍宝,这些东西落在他们的眼中也就平平无奇了。
李恪指着这箱珠宝,对武媚娘问道:“你说我若是把这箱珠宝上缴给父皇,父皇会怎么看吐蕃,怎么看禄东赞?”
武媚娘闻言,哪还不知道禄东赞的意思,李恪这是要禄东赞在李世民面前难堪了。
武媚娘笑道:“方才三郎还想着要征召禄东赞入东宫效力,现在转了身就翻脸不认了吗?”
李恪道:“他已拒了我,又不能为我所用,我又何需在多去顾及他。”
武媚娘好奇地问道:“方才三郎以征辟禄东赞入东宫为官之事堵他的嘴,难道就不怕他当真一口应下吗?太子家令这般要职,哪能轻易许于一个不知深浅的番邦人。”
武媚娘所言自然在理,太子家令干系重大,若用一个番邦人总觉着有些不妥,但李恪听着武媚娘的话,却摇了摇头。
李恪道:“我说的征辟他是真的,禄东赞之才,冠绝吐蕃,就是中原也罕有能比的,他若是真心为我所用,我何惜一个太子家令,就是将来拜相也无不可。”
李恪识人向来精准,但武媚娘没想到李恪对禄东赞的评论竟如此的高,武媚娘惊讶道:“难不成在三郎眼中,禄东赞竟能比肩房、杜二相吗?”
其实禄东赞此人文武双绝,吐蕃立国开业,无论是安定朝堂还是南征北战,都多赖禄东赞之功,没有禄东赞就不会有日后能与大唐争锋的吐蕃。
房、杜二相虽是天下名臣,但在李恪看来,禄东赞于吐蕃之功,绝非房、杜中一人可比,应该是房杜加上李靖,再加上长孙无忌才是,但这些东西李恪自不会和武媚娘细说。
李恪只是笑了笑,回道:“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