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轶道:“公子但请放心,这边有末将在,一定帮公子盯得牢牢的,只是现在营中将士的怨气正盛,正是可用之时,咱们既然要动苏定方,何不就此时出手?联合其余军府,叫他在凉州一日待不下去。”
独孤衍闻言,抬起头轻轻地瞥了赵轶一眼,问道:“你这是在交我做事吗?”
赵轶被独孤衍这么一说,顿时慌了,若论官职,独孤衍虽是一介白身,但整个宣威县向来都是他们独孤家的地方,不管是军府还是衙门,上下都要卖独孤家的面子,只要独孤衍愿意,随时可以叫赵轶这个果毅都尉做不下去,他又哪敢惹怒独孤衍呢?
赵轶忙解释道:“公子严重了,末将岂敢,末将不过是想帮公子分忧,随口一带罢了,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独孤衍道:“如此才好,这苏定方虽然和你一样,出自地方豪绅之家,被外遣到的凉州,但他在朝中可不是什么无根无萍,莫说是我了,就是阿爹都得对他仔细上几分,轻易不要做得太难看,让他知难而退便可。”
苏定方虽不是世家子弟,根基不深,但独孤家却不敢对他寻常待之,天下皆知,苏定方李恪的心腹爱将,若是落了苏定方的面子,就是打了李恪的脸,叫李恪下不来台。
李恪乃大唐太子,大唐的帝王,若是叫李恪的面子上太过难看,将来可是要吃亏的,所以从头到尾,独孤家都不曾想过要将此事诉诸于武力,以独孤家和李家为首的凉州门阀只想跟李恪做一笔交易,用独孤名的性命来换李恪在凉州之事上的退步。
“诺。”独孤衍发了话,赵轶恭恭敬敬地应了下来。
看着赵轶如此模样,一向自诩清贵的独孤衍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独孤衍对赵轶道:“该你问的,你大可去问,但是不该你问的你就一句也不要问,营中的士气你只管保持如此便好,剩下的我自会区处,你也大可放心,待此事之后,我答应过的折冲都尉之职就是你的。”
“末将谢公子栽培!”赵轶闻言,激动地当即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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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威府的动静闹得不小,而且本就是故意闹给苏定方看的,苏定方又怎会不知。
就在宣威府吵吵嚷嚷,风云暗生的时候,身在凉州都督府的苏定方已经得到了消息。
“大帅,宣威府那边的动静似乎来地有些快,实在是诡异地很。”程名振坐在苏定方的身前,对苏定方道。
苏定方问道:“你也觉出了不妥?”
程名振回道:“短短两日多,外面关于大都督阴杀独孤名的假消息便传地有模有样,满城皆知,恐怕筹备绝不是一两日了。”
苏定方点了点头道:“今日我所面对的对头虽不在战阵,但也不是易与的,细数整个凉州乃至西北,有这个本事的又有几家。”
程名振问道:“那大帅准备怎么做,今日据说宣威府那边已经闹翻了天,若是不加节制,恐怕会生大祸。”
苏定方想了想,对程名振道:“区区一个宣威府,不到三千人马,能起多大的乱子,你即刻点三千精锐随我同往,今日我便要平定此事。”
宣威府有三千人马,而苏定方也点了三千精锐同往,其中的目的自然不难猜测,苏定方多半是动了武力镇压的念头。
程名振道:“大帅已经将消息送去了长安,左右也没几日了,何不先知会果毅那边,暂且稳住局面,等京中的消息到了再说。”
苏定方闻言,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果决之色,对程名振道:“不必了,若是待京中的消息过来,咱们和太子的处境可就被动,无论如何我今日必要定下此事,为太子在京中赢一步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