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李恪的计划中,半岛三韩,他本就是一个都没准备留下的,所以他对于新罗的使节就不甚关心,甚至都没有过问过哪怕一次,也就不知道来的是何人了,但当李恪问过了鸿胪寺,得知此次来使之人是谁后,却有几分欣喜。
现在的新罗朝堂和高句丽一样,都是权臣掌权,只不过现在高句丽掌权的权臣是渊盖苏文,而新罗则是金春秋,此番新罗遣来的使节正是其嫡长子金法敏。
金春秋掌新罗大权,会遣其子金法敏来长安倒也在情理之中,因为新罗乃大唐藩属,靠着大唐的庇护方能立足于半岛,在新罗国中,唐皇的威望甚至是要远远高过新罗王的,所以如此面圣的机会,金春秋自然要掌握在自己人的手中。
李恪突然自己开口要见金法敏,这叫金法敏既惊且喜,他连忙收拾停当,便随传召的宫人直奔紫宸殿而来。
“外臣金法敏,叩见陛下。”金法敏站在紫宸殿中,对李恪见礼跪拜顿首道。
大唐颇重臣仪,故而在君臣相见时大多行躬拜之礼,若是有第一次见驾的外邦使节被皇帝召见,在进宫的路上內侍也会仔细交代清楚,这是必然的流程,內侍应当不会忘了。
但就在內侍交代过金法敏之后,金法敏还是行如此重礼,跪拜叩首,这便有些出乎李恪的意料了。
礼下于人,非有谋算,便是有求,而金法敏显然就是有求于李恪。
李恪道:“使节快快请起。”
“谢陛下。”金法敏应了一声,站起了身子。
待金法敏起身后,李恪故作不知地问道:“使节怎地行如此大礼,可是不知我大唐仪礼?”
金法敏忙解释道:“外臣清楚,如今我新罗仰慕天朝盛威,于国中亦大唐之年号,推学唐礼,臣清楚地很。”
李恪闻言,不解地问道:“那你何故如此?”
金法敏回道:“外臣在国中对君上大王行拜礼,但陛下乃君上之君,天下共主,臣自当更重几分。”
金法敏的话说的很是漂亮,就差直接当场认主了,李恪知道他的心思,倒也不拆穿,转而看着跟在金法敏身后的內侍,內侍的手中就竟捧着一卷锦轴,于是问道:“使节还带了东西进宫?”
金法敏转身自內侍的手中接过了锦轴,回道:“此乃我王效仿效前秦女苏蕙《织锦回文诗》之技,亲自写下并绣成的《太平颂》,臣愿献于陛下。”
新罗真德王乃一女王,名作金胜曼,为新罗先王善德女王金德曼的堂妹,李恪知道新罗王是一女子,但没想到竟还有如此技艺。
李恪道:“哦,展开来看看。”
“诺。”
金法敏得令,和內侍一人一边,缓缓展开了手中的织锦,将织锦所书展示在了李恪的面前。
“巨唐开洪业,巍巍皇猷昌。止戈成大定,兴文继百王。统天崇雨施,治物体含章。深仁谐日月,抚运迈时康。幡旗既赫赫,钲鼓何鍠鍠。外夷违命者,翦覆被天殃。淳风凝幽显,遐迩竞呈祥。四时和玉烛,七曜巡万方。维岳降宰辅,维帝任忠良。三五成一德,昭我唐家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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