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日贡赞正在气头上,没好声地回道:“你只管讲便是。”
南丛象道:“臣从此次前来要粮的士卒的口中得知了一事,就在几日前,唐军初自达木城到白毕泽的时候,禄东赞曾约见过李恪一次,而就在那次约见之后的次日,李恪大军就绕过了白毕泽,直奔逻些而来。”
有了南丛象这句话,贡日贡赞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南丛象的话可以说是印证了贡日贡赞的猜想,在此之前,贡日贡赞并不知道禄东赞曾经约见过李恪,但现在他知道了,一切也就都顺理成章了。
在他想来,原来禄东赞早就和李恪有所勾结了,在那日的见面后就已经定下了此事,至于他和逻些城,不过是禄东赞送给李恪的见面礼而已。
“枉我对他如此信重,狗贼禄东赞竟敢如此!”贡日贡赞怒极,咬着牙咒骂了出来。
南丛象也道:“禄东赞所为着实太过了,赞普如此信任他,托付以国家大事,但他却勾结唐人,意图出卖我吐蕃。”
禄东赞曾经被贡日贡赞外放去象雄,禄东赞对贡日贡赞心中有怨恨是正常的,再加上现在唐军势大,已经攻到了国都门下,其中领军的还是禄东赞的爱子钦陵,贡日贡赞对禄东赞几乎是彻底没了信任。
得知这个消息的贡日贡赞片刻也坐不住了,贡日贡赞道:“即刻传令大相进宫,我要问问大相,这禄东赞究竟该如何处置!”
南丛象自然不会让贡日贡赞在这个时候见赤桑扬敦,禄东赞是赤桑扬敦举荐的,而且赤桑扬敦对禄东赞很是信任,必定会为禄东赞开解,以赤桑扬敦的身份,南丛象未必能够说的过赤桑扬敦。
南丛象忙道:“赞普不可。”
贡日贡赞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南丛象回道:“禄东赞本就是大相举荐的,现在禄东赞出了问题,大相难辞其咎,必定想要开脱,赞普如何还能再问过大相。”
南丛象的话有些道理,但赤桑扬敦毕竟是辅政重臣,他对贡日贡赞绝对是忠心耿耿的,贡日贡赞也习惯了同他商议事情,贡日贡赞有些犹豫地回道:“大相对我吐蕃忠心耿耿,应当不会勾结禄东赞吧。”
南丛象的目的是挑拨禄东赞和贡日贡赞的关系,而不是赤桑扬敦和贡日贡赞的关系,南丛象忙道:“臣不敢怀疑大相的忠诚,臣只是觉得大相性子耿直,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若是大相得知了此事,必会直接问罪禄东赞,恐怕不止会打草惊蛇,还会酿成大祸啊。”
赤桑扬敦确实是个直脾气,按照赤桑扬敦的性子和他与禄东赞的关系,确实可能会直接询问禄东赞此事,一旦禄东赞真的已经降唐了,那此问必会使他与吐蕃彻底撕破脸面,到时问题可就大了,毕竟禄东赞的手中还握有二十万大军呢。
贡日贡赞问道:“那你可有什么法子?”
南丛象想了想,回道:“既然禄东赞要粮,那咱们就给他粮,但却不能给足,否则他就更没了出战的意思,到时逻些就危险了。”
贡日贡赞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觉得给多少合适?”
南丛象思索了片刻,回道:“十日,只给他十日的粮草,逼禄东赞出战,解决逻些的危机。若是禄东赞出战了,那说明他没有问题,可以调拨更多地粮草给他,要是禄东赞还是不动,那就要早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