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闻言,笑道:“陛下这是要把南丛象捧城吐蕃的田单啊。”
战国时,燕名将乐毅领军攻齐,下齐七十余城,灭齐在即,然却逢名将田单守即墨,乐毅连攻数载不下,叫田单保住了齐国社稷。
论用兵之能南丛象自然是相距田单甚远的,但只看李恪的想法,确实有些要助南丛象立威的意思。
李恪笑道:“田单,田单守即墨五载,朕可不会给他这么长的时间,朕给他五天,五天后朕就要在布达拉宫内和你畅饮。”
王玄策想了想,道:“依臣看来,有南丛象在,我军要破逻些城不是难事,进逻些城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但有一事陛下还要仔细。”
李恪问道:“何事?”
王玄策回道:“臣此番入逻些,观逻些君臣已无战意,要破城恐怕不是难事,但逻些城中的百姓对我大唐的敌意却极深,恐怕不是短时间内能解的,”
李恪闻言,点了点头道:“此前侬歌谷一战,吐蕃军战死十余万,都亡于我唐军之手,而这十余万人又都出自逻些,这些逻些人丧夫亡子,对我大唐有敌意倒也在情理当中。”
王玄策道;“正是如此,所以此事陛下也需早做打算,因为一旦城破,如何安抚逻些百姓就是头等大事,此事需当早做准备。”
李恪笑道:“你随朕多年,朕是知道你的,你既这么说了,自然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了。”
王玄策也笑了笑,回道:“西征一战,丧命于我唐军刀下的吐蕃人不少,所以在我们初入逻些时,逻些人必定对我们抱有敌意,在这个时候最妥当的还是以一吐蕃人为逻些首官,至少是名义上的逻些首官,如此逻些人的抵触还会少些。”
逻些是吐蕃都城,也是西征一战中死伤最多的地方,所以他们对唐军必定有些抵触情绪,在才破逻些的短时间的几年内,用逻些人治逻些确实是唯一的法子。
李恪道:“此事你我之前不是已经有了商议了吗,就用赤桑扬敦,赤桑扬敦在逻些德高望重,稳得住人心。”
王玄策道:“此前确实如此,但这一次臣去了一趟逻些,心中便改了主意了,陛下以为南丛象如何?”
“南丛象?”李恪显然对这个人选有些讶异,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王玄策道:“正是南丛象,赤桑扬敦虽然是德高望重,镇地住人心,但他的手段实在太柔了些,紧要时期未必能就最是合适,反倒是南丛象,此人颇有些手段,而且处事圆滑,又不失狠辣。他给陛下做这条守门镇家之犬,再合适不过了。”
李恪听着王玄策的话,明白了王玄策的用意,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朕明白了,先用南丛象,用他来挡住逻些人对唐人不满和怒火,先行严律,订立铁规,而后在一切步入正途,在他在逻些已经人人喊打之后,再将他撤换,换上仁厚的赤桑扬敦主持大局。”
王玄策道:“正是如此,他是背主之徒,为陛下所不喜,对陛下来说早晚都是一颗弃子,既然南丛象早晚被弃,何不让他在被弃前走好最后一步路?”
李恪赞同道:“好,就依你所言,左右南丛象献城立功,本就该当擢升,就将他升作逻些首官,且看看他能走多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