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怕对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自己弹的那首曲子,在周末这首面前,简直就是小儿科。
在周末的前世,连拉赫玛尼诺夫都曾经说过,这是世界上最难的练习曲,不仅技术刁钻,几乎囊括了所有钢琴技术上的难点,而且还要弹得有趣味性。
李斯特能被称之为炫技狂人,从这首曲子中,就能看出来一二了。
与此同时,曲子也逐渐到了尾声,引子中那一段连续的跳音再次出现。
不同于引子的灵动有趣,这段跳音的旋律变得更加诡异了,听的人心里有些局促不安,双音旋律就像是吵架一样,不断的渐强。
然后在吵得最热烈的时候,这朵鬼火却烧完了。
这就没了?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台下所有人都有点想要骂娘,眼瞅着就要吵出个胜负,你丫的给我结束了?
这尼玛比遇到断章狗,还要可恨!
静。
整个教室变得一片寂静。
与此同时,周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一脸呆滞的吴宇微微笑道:“这首曲子,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周末的声音,吴宇这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刚才他就站在周末身边,是全程目睹了周末弹这首曲子,他感受的也比其他人更加深刻。
“我……”
当着教室里面这么多同学的面,吴宇就算再怎么违心,也不得不说道:“这首曲子是我见过的所有练习曲中,最难的一首曲子。”
“那你觉得这首曲子,在你眼里算的上是艺术吗?”
杀人诛心。
吴宇当即脸色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着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要说算,那等于就是亲手在自己脸上扇两个巴掌。
要说不算,他又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好在周末并没有继续为难吴宇,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向着台下所有人说道:“艺术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神圣。”
“谁说殡葬曲就不能算艺术?”
“在咱们华夏,祭祀祖先是几千年来的传统,左传中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事实上就算在西方,音乐一开始也是为宗教服务的,为了宣传教义,感化信徒才诞生的音乐,这又和殡葬曲有什么分别呢?”
教室中,所有人都看着周末在台上从西方最初的宗教音乐,说到了近代的各种音乐形式,又从华夏春秋的礼乐,谈到了现在的民乐。
古今中外,侃侃而谈,给台下的学生们上了一堂非常生动的音乐史课。
那些一开始准备来踢场子的学生们,此时却一个个听的津津有味,聚精会神,偶尔在周末讲课的间隙,还有人主动给予掌声支持。
事实上这些东西,并不算新鲜,学校里面的老师也没少说,但由于周末那首技压全场的,让学生们在看周末的时候,带了一层滤镜。
“真可笑,就我们还想着要来踢场子呢,不说技术上的东西,就是他这些音乐史的知识储备,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了。”
“谢谢周末,让我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究竟有多么的无知。”
“别说了,再说下去,我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太丢人了,还踢场子呢,就下被人一锅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