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
靳郗同晏惊棠与温长河等人汇合,一起出发。
曾仕钦的骨灰由郑观棋抱着,短短几天的功夫,他憔悴的仿佛变了一个人,再没有一点儿晏惊棠刚见到他时的少年气,阳光不再。
晏惊棠看着揪心,想要安慰安慰他,却始终开不了口。
一路无言,众人上了轮渡,向大海中央航行。
差不多到达位置时,温长河拍了拍郑观棋的肩膀,对郑观棋说道:“观棋,开始吧。”
郑观棋并没有动,只是双臂更加收紧,将那个装着骨灰的罐子抱的更加的紧。
温长河说道:“观棋,让你师父安息吧。”
郑观棋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好半天,才起身走向甲板。
他将盖子打开,却根本无法将骨灰扬撒出来,他很清楚,这一撒出去,就是真的没有了。
晏惊棠抬手抹着眼泪,难掩悲痛。
靳郗轻揽着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抚。
终于,郑观棋将骨灰撒了出去,伴着日出,曾仕钦将长眠于这片大海,从此,这世上再无悬壶济世的曾仕钦,但他将永远被铭记。
从海上回来,众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但温长河并没有让晏惊棠和靳郗离开,而是把晏惊棠和郑观棋叫了过去。
温长河问道:“你们两个之后,有什么打算?”
郑观棋垂着脑袋,好半天,才说道:“师伯,我还想把中医馆开起来。”
他是曾仕钦唯一的徒弟,曾仕钦把正则中医馆看的有多重,他是最清楚的,现在曾仕钦不在了,他想他应该承担起责任来。
温长河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晏惊棠吗,等待她的答案。
晏惊棠说道:“师父是想让我去恩康,是吗?”
这话一出,郑观棋瞬间抬头朝着晏惊棠看过去,随即,又看向温长河,眼里是难以置信。
温长河说:“从长远的发展来看,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晏惊棠说:“我和靳郗也聊了这个问题,我没有什么异议。”
温长河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决定了,你们两个,都去恩康。”
郑观棋说:“我不去。”
他拒绝的干脆利落,脸上还有道不尽的失望。
郑观棋说:“这是我师父一辈子的心血,我一定要把它继续下去。”
然而,这话说完,郑观棋却是更加的痛苦了起来。
他的学艺不精,根本就支撑不起来正则中医馆,他原本还以为,晏惊棠是会和他一起的,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他想太多。
双手无力地抱住脑袋,郑观棋从来都没有这么无助过。
温长河瞧着他这个样子,说道:“观棋,继承你师父的衣钵,并不需要你一直守在一个地方不变,你可以把这当成一次进修,将来你再想要重新把医馆开起来,总是会有机会的。”
郑观棋听懂了温长河的意思,沉默许久,终究是点了点头,说道:“我听师伯的。”
晏惊棠见状,便也松了口气,她还真的很担心,郑观棋会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