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岚兮拧眉看了倒在她面前的如画一眼，倏地抬头，纤手一挥，朝树上的黑衣人凌厉甩出一鞭。

那黑衣人快速从树上跳了下来，扭头看了如画一眼，感觉到叶岚兮在暗处还有帮手，在叶岚兮再度朝他挥鞭之际，他拾起地上的夜魔琵琶，又运行轻功，飞到不远处已经死去多少的蓝月的尸体旁边，拎起琉璃锤绝尘而去。

——他跑了，夜魔琵琶和琉璃锤，也被他带走了。

叶岚兮并没有追。

她微微眯着眼眸看了黑衣人逃离的方向一眼，将噬魂鞭收好，又转身，迈步走到倒在地上的如画面前。

“如画姑娘，你为什么这么傻。”叶岚兮单膝蹲在如画的身旁，将她上半身半抱起，又拿帕子替她轻拭嘴角的血渍。

这个姑娘，真傻。

她与她不过在迎香楼见过一次，今天她们站在对立面，可她居然替她挡毒镖。

“叶公子……”

如画微仰着头，撞进叶岚兮那双透着淡淡柔情和心疼之色的瞳眸，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道：“叶公子，看到你心疼如画，如画真的好开心。你知道吗，叶公子，在迎香楼见到你的第一眼，如画就已经爱上你了。”

“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想看我从秋千上摔下来，只有叶公子你上前接住了从秋千上掉下来的我，只有叶公子你心疼我……”

如画双目放空，面上的神色痴迷，好似进入了幻境。

那不是幻境，那是她的回忆……

脑海中浮现出的回忆画面里，她从秋千上坠落下来的那一刻，她就那样落入她的怀中，与她深情对视。

那一刻，她眸中的深情，仿佛凝固了时间，周遭的一切都静止……

直到现在，她仍能记起自己当时撞进她那双透着淡淡柔情的眼眸时候那一刻的心跳。

“叶公子，如画这一生身不由己，这辈子能遇见你，真好，能死在你的怀里，如画很开心……”如画又道。

叶岚兮微皱着眉。

看着这样的如画，恍然间，她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

“傻瓜。”叶岚兮抬手轻抚上如画苍白的脸颊，双眸泛着一丝不忍和几分心疼。

真是个傻姑娘，和五年前的她一样傻呢……

知道叶岚兮心疼她，如画又笑了，笑出了两行清泪。

“如画，不后悔，看到叶公子心疼如画，如画已经心满意足。”

如画的呼吸，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弱，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叶岚兮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赶紧趁着她断气之前问道：“你们今天晚上的任务，受谁主使？”

“武林盟主……”如画的声音很低弱，此时的她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似乎还有什么别的话要说，她抓着叶岚兮的胳膊，艰难地想要凑到叶岚兮的耳边。

见此，叶岚兮会意，忙附耳过去。

“叶公子，如画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如画临死之前，想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叶公子。”如画道，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加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