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迦看见远方跑来的彭野,大喊:“我在这儿!
”
她回头看阿槐,整张脸像她身后被点亮光芒的窗子,水眸如星,说:“我走了。"
阿槐微笑点头。
程迦往前一步又回头:“有时候我觉得,就算明天他不在了,上天也待我太温柔。”
她转头朝向彭野,阿槐怔愣许久,她并不理解程迦的话,可连她也心动。因那一瞬,她在程迦眼底看见无畏和守护。她没想过女人也可以成为男人的守护者。
原来,因被爱而爱,因被守护而守护。
彭野迎面奔跑到她跟前站定,微喘着气,黑色的眼睛盯着她,像要把她看穿,他人已平静,说:
“我醒来时发现你不见了。”
程迦说:“我带了手机。”
彭野一愣,道:“一时没想到。”
她盯着他看一会儿,忽抬手抚摸他高挺的眉弓,说:“跑出汗了。"
他笑笑:“权当晨跑。”说完朝她伸手。
她把手交过去,问:“那散步回去。”
“嗯。”他握紧她,往回走,说:“程迦。”
“嗯?”
“我暂时没钱买戒指了。"
“我知道。”
“我必须得解决黑狐。”
“我知道。”
“你再等等。”
三句话,程迦听出了端倪。她微微抿唇,并没有把这些话拿上台面讲。
她说:“我知道。”
说完了,却又冷淡地嘲讽他:“你倒是敢说。”
彭野看她一眼,笑笑:“你在上海会遇到很多男人,他们能给你很多东西,你会发现我能给的比有些人少。一但他们能给的,都是你已经拥有的。我能给的却是你不可或缺的。你不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你也别想脱手。”
程迦斜眼瞧他一下,半刻,还是说:“不少了。"
你给了一个世界,给了你的所有。
彭野低头看她:“像梦话。”
程迦说:“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走到路上,她瞧他神色微微严肃。她想起昨晚的争执,想起他刚才的“等等我”,她知道他在做抉择,便说:
“彭野。”
“嗯?”
“孙子兵法里有一句话,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
“
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彭野接过。
两人相视。
他笑了:“好。”
又问,“在你眼里,我在攻城。”
她思考片刻,摇头:“你去南非考察,把法证小组带回可可西里,这算伐兵。我的摄影展是伐交。
但都不算伐谋。”
彭野盯着她的眼睛,等她说。
“我说这些,并非否认德吉,也不是否认你的曾经。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还有过去的你更不容易。但人应当把自己的力量最大化,换一种更适合你的方式,你能为它做更多。”
彭野轻轻呼出一口气,握紧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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