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绣衣使的大人们,还一直重复询问这般简单的问题?”
年长官吏闻言,小声地道:
“这是绣衣使的常用手段,先以严刑折磨,待其神志半昏半醒,思绪不清之际,最容易问出来实话!”
廷尉的年轻官员,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此时的钟子濯,厉声道:
“赵大人,都说你们大府乃是天下之中最肥的府衙,只要有本事有手段,一年捞上十万两银子也不算多!可赵大人你,能够坐稳这大司农属官都内令六年,手段谁人不称赞一声厉害?结果我费劲了手段,才在赵大人你家中,搜出了不过三十八万两白银。当真不知道,是该称赞您一声清廉呢?还是说,您藏银子的本事厉害呢?”
名为赵古的犯官,此时被拷打得有些神志不清,垂着头,口中喃喃道:
“没了、真的没了……”
看到此时还这般坚持的犯人,钟子濯眉头一皱,喃喃道:
“不过一个文官,都这样还不交代,只怕是真没有了啊。如此说来,这姓赵的,竟然还真算得上清官……”
话到一般,钟子濯又忽然反应过来,猛地呸了一声,羡慕地都快要把牙咬碎了,道:
“呸,我也是糊涂了,他算什么清官!凭我一年不过几千两的俸禄,只怕是要从世宗皇帝那时开始做官直到现在,才能够攒到三十多万两白银呢!”
一旁较为年长的廷尉官员闻言,此时笑着接话道:
“大人,此前朝廷赋税入不敷出,税银还未入大司农府库,便直接调给了朝中各衙门。他就是想上下其手,也只怕是没办法了啊。”
钟子濯闻言,当即冷哼着道:
“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说到这里,钟子濯眼中忽然一动,摇头道:
“不行,陛下既然让我彻查此事,我便不能疏忽大意!再问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出一点漏洞来。”
这般理由一来,几名廷尉官员也不好阻拦,只能让钟子濯继续拷问。
钟子濯手中鞭子再次一抽,血肉炸裂之声响起,让犯官赵古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我再问一边,姓名!”
“赵、赵古。”
“官职!”
“大司农属官,都内令。”
“……”
“……”
又是一轮繁琐且重复的问题,犯官稍有停顿,钟子濯便是一道鞭子上去,打得他皮开肉绽,浑身血淋淋的模样。
如此无聊重复且血腥骇人的场面,让几名廷尉官员并不太舒服。
一旁的绣衣使见状,适时上前,表示自家指挥使嫉恶如仇,忠君爱国,最讨厌这般不思报国的犯官。这拷打,想必还需要一会儿,请他们暂时先上去歇歇脚。
廷尉官员前来,便是为了合查大府都内令贪污之事,中途离去并不符合规矩。但架不住绣衣使天牢之中实在瘆人,而且案子也都办得差不多了,与其留在这里看变态严训逼供,还不如上去暂时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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