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这一步,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了。墨浅在一旁看着心焦,她知道眼下其实是孙诗珂不对,但她陪着孙诗珂一起长大,人心都是偏的,她又如何能只简简单单的说一句对错?“这是您上次说尝着不错的云山浅绿,您尝尝。”墨浅陪着笑,亲手给乔画屏沏了一杯茶,见乔画屏无声的端起茶来抿了一口,墨浅顿时像是受到了什么鼓舞一样。她鼓了鼓劲儿,又道:“……娘子,我们夫人知道您要过来,高兴了半宿都没睡踏实。今儿早上我过来时,眼底下竟然还有黑眼圈,您瞧瞧,我可是废了老大劲儿才帮我们夫人遮住的。”这样带着些亲近意味的亲昵话,墨浅不是头一次说,但她是头一次,说完就有些忐忑的去看乔画屏的脸色,微微湿润的眸中带了几分恳求。乔画屏只觉得有些无奈。倘若关系已经到了说这种话都要看对方脸色的地步,又何苦再说这样亲昵的话?徒增欷吁罢了。只是乔画屏还尚未说话,孙诗珂却有些僵硬的开了口:“不要胡说。”墨浅欲言又止。方才刚要回暖的气氛,便又跌了下来。墨浅急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好在,这次气氛也没僵持太久,另有夫人来给孙诗珂请安,乔画屏便顺势起身,告了辞。孙诗珂干巴巴的让墨浅去送客。墨浅将乔画屏送到廊下,墨浅半带焦急半带祈求的同乔画屏道:“娘子,您就别与我家夫人生气了,好不好?”乔画屏心道,这是什么世道?朋友之间,做错事的人不是她,对方也没有道歉,难道就因为对方的地位更高些,所以反倒只能是她来退让,她来求和吗?那这样的朋友,还算是朋友吗?乔画屏平静的注视着墨浅。被那双又清又冷的眸子看着,墨浅那些要说出口的所谓“好话”,一下子堵在了喉咙眼。她说不出口。乔画屏无言的朝墨浅点了点头,转身往宴席那去了。只是,乔画屏倒不曾想,在宴上碰到一位熟人——邬又榕他娘,梅氏。邬夫人梅氏这几年因着最疼爱的小儿子婚事不畅,人带了不少愁绪,原本富态的面相,这会儿也清减了不少。她看见乔画屏,双眼一亮,扶着丫鬟的手就过来了,主动跟乔画屏打着招呼:“今儿这身看着倒是很衬你,显得美貌非凡。”乔画屏心下称奇,邬夫人一开始对她态度是充满了审视的,用她开玩笑的话来说,大概是生怕她这个寡妇把她儿子抢了去?还好乔画屏问心无愧,再加上这过了几年,这邬夫人大概也看明白了,人家对她儿子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这才稍稍好了些。但也仅仅是好了些,邬夫人大概自持身份,对乔画屏从来都是客套有礼,并不亲近。当然,乔画屏也不稀罕罢了。——但要让乔画屏来说,邬夫人这招呼打的,她还从未见邬夫人待她这般亲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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