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书不给面子?”
郝明面露凶色。
做村正的,没有杀气你做不久。
“都不容易不是。”周丰苦笑。
“再不容易,也没有你等为了北疆豁出命去强不是。坐下!”
郝明拽着周丰过去,两个孩子过来,一人拽住一个军士,嗨哟嗨哟的把他们拉过去。
“太破费了。”周丰看着豕肉,有些头痛。
“破费什么?”郝明豪爽的道:“只管吃。”
周丰准备明日把肉干留下一些,于是就开始吃了起来。
百姓家吃饭,没有那等食不言的规矩。
周丰问道:“如今的日子如何?”
“好!”
郝明嘴里咀嚼着一块豕肉,舍不得一下吞咽,就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原先三大部时常来袭扰,种地不但望天吃饭,还得要祈求三大部能放过咱们一马。
如今却不怕了。家中去年多开了二十亩地,不说别的,吃饱尽有了,还能剩下些,就去换了钱,给家里的娘子和孩子做一身衣裳。咱也能打一壶浊酒,就着熏豕肉,哎!美啊!”
周丰看了一眼,见这家人穿着虽说谈不上华美,但衣裳的补丁不多。
可见,算是殷实。
杨使君,果然是治理有方啊!
周丰不禁暗赞。
“没有杨使君,就没有我等的好日子啊!”郝明喝了一口浊酒,叹道:“这是福气。不过听闻相公看重使君,想把使君弄去桃县,我等听着就难过。”
百姓爱戴如此,难怪陈州人敢战。
可民力呢?
牺牲呢?
周丰问道:“陈州连番大战,运送粮草辎重会征发民夫,你等,就没有怨言?”
“哪来的怨言?”郝明说道:“使君说了,将士们流血,百姓流汗,这才有了我陈州如今不敢让异族南窥的底气。
这战绩,这功勋,有将士们的一半,也有咱们的一半。
咱们,骄傲着呢!没怨言!”
杨使君好手段!
周丰颔首,“厮杀总是要死人的,陈州子弟难道就不怕死?”
“怕,也不怕!”
“怎么说?”周丰问道。
“怕,是人都怕死。哪怕是活的再艰难,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是不?”
“这话在理!”周丰点头。
郝明拿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小口,说道:“可人终究要死,你不死,我不死,最终全部死,是不是这个理?”
周丰点头,“话糙理不糙。”
“北辽那些野狗死了会被使君堆成京观,咱们陈州子弟死了,魂魄会被送进忠烈祠中,享受陈州百姓香火供奉。
使君每年都会带着临安官员去祭奠忠魂,那场面,我去看过一次,热血沸腾啊!恨不能立时就出征潭州,为国捐躯!”
杨使君竟把陈州军民的士气调教的这般高涨?
周丰最后问道:“若是北辽大军南下”
郝明仰头干了杯中酒,重重的把酒杯顿在案几上。
开口。
“那就杀!杀的蛮夷人头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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