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行礼,倒退着到了门边,转身出去。
咚咚咚!
下楼梯的声音很急切。
随即,外面传来了王茂的声音。
“谁要公道?”
“我!”
“在此老夫便是公道。”王茂强硬的就像是一块岩石,“你等扰乱地方,百姓苦不堪言。老夫身为本地县令来人!”
“在!”
“盯着这些人,但凡喧哗,打!”
杨玄坐在那里,掌柜的女儿进来奉茶,偷看了他一眼,红着脸出去了。
韩纪进来,“王茂,好胆色!”
杨玄说道:“我大唐从不乏勇士,只是朝中的苟且冷了他们的心!”
韩纪点头,“也与国势有关。国势如日中天时,官吏多自信,多勇气。”
所有人都看到了大唐的颓势,但朝中依旧高呼盛世。
伪帝在梨园中歌舞升平,重臣们有的在争权夺利,有的在当补锅匠。
唯有边疆的军民才知晓,这个大唐正在悬崖边上跳舞。
在他们看来,庙堂里的君臣就像是睁眼瞎,不,是昧着良心,没把大唐和军民当回事。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不把我当回事,我凭什么尊重你?
“治国,首要威严。没有威严,上命就成了废纸。”杨玄喝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开国时,上下同心,故而威严自显。到了如今,北有北辽,南有叛逆与南周,西边也有洛罗不死心
这么一个局面,边疆军民都感受到了危机。这等时候,若是庙堂君臣也感受了危机,并做出变动,那么我想,这个大唐依旧大有可为,庙堂的威严依旧。
可要命的是,百姓在水深火热之中,觉着这个大唐危机重重,上面的君臣却觉着这是盛世。”
韩纪微笑,有些小兴奋,“天下军民会把庙堂里的君臣看做是蠢货,什么旨意都变成了废纸。这是一个苗头。一旦有人点把火,郎君,这个天下,就要乱了!”
杨玄默然片刻,问道:“你就不能盼点好的?”
韩纪摇头,“这个天下就如同一个病人,这个病人病入膏肓,药石无灵,唯有用刀割开躯体,把毒给挖出来。”
“你说这些何意?”这个韩造反,动辄就想着这些。
韩纪说道:“郎君此次若是能成功去桃县,掌握北疆军,那么,这个天下,郎君的话分量就不同了。老夫看好郎君”
杨玄问道:“看好我做什么?”
“执刀人!”
杨玄看着他,眸色冰冷,但韩纪却毫不退缩,目光炯炯,“还是那句话,郎君这等大才,为何立于旁人之侧?”
“话太多!”
“是。”韩纪告退,出去后,门外的张栩讥诮的道:“果然,连郎君都嫌弃你话多。”
韩纪惬意的道:“没发现吗?”
“什么?”张栩握着刀柄,看着楼梯口。
韩纪得意的道:“郎君此次说老夫话太多,却没说老夫说错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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