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仍旧没有作声,但心里已经很不想再往下听了。
“可惜,她只活到了二十三岁,她失约了……”王敬又讲了这么一句,便没有下文了。
桃叶瞟了王敬一眼,她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和从前一样的忧伤。
但是,她已经不能像从前那般产生共情:“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
王敬再次面向桃叶,郑重其事地说:“我应该向你道歉,我隐瞒你了一件事。”
“什么事?”桃叶很好奇。
“在永昌,我会与你拜堂成亲,其实只是为了获取永昌王的信任。因为陈济比我们先一步呈上了金库图,永昌王难免会怀疑我们父子并非真心投靠、而是不得已为之。所以我父亲主张了我们的婚事,以表达对抗孟氏之心。”
桃叶的脑袋像是一下子被敲击到了,霎时间脑海一片空白:“什么……什么意思?”
王敬庄严肃穆,又进一步解释:“在我心中,阿娇是唯一的,是不可取代的。即便再怎么相似,我也从不愿有人顶替她的位置,更不愿另娶,所以我们的四年夫妻之名,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假婚姻。”
桃叶顿时觉得很懵很懵,她想了好大一会儿,似乎才慢慢想明白:“你的意思是说,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我?”
“是的。先利用你的法术,使我轻而易举甩掉公主、快速找到父亲;再利用你本人,博得永昌王信任,以保我父子在永昌性命无虞。”王敬回答得很直接。
“而我……竟然傻乎乎地给你做了一程免费司机,又给你和你女儿做了四年免费保姆?”桃叶痴痴然,猛然间恍然大悟,心里拔凉拔凉的。
王敬没太听得懂桃叶说的话,只是大概明白其中的含义,他只管继续着自己的说辞:“如今我们已经离开永昌,我已经用不着你了,我很感谢你主动给了我「休书」,让我不必承担抛弃你的恶名。”
桃叶抬头,凝望着王敬的面庞,在往昔的多年中,她从没想到过,眼前这个人某天可以把话讲得如此无情、如此自私。
不成想,王敬接下来的话更加刻薄:“既已「休夫」,我们便毫无瓜葛。桃姑娘应当矜持自重,不要来打扰我。”
桃叶再也不想继续这般谈话了,她岂止是被欺骗、被利用?今日之言语,简直是对她自尊的践踏!
起手落下,桃叶不知怎么就给了王敬一个耳光,语气同样犀利:“若非你女儿哭着跪下来求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探病,你以为谁会稀罕再见到你?”
玉儿在远处看到桃叶动了手,吓了一跳,也不知二人都聊了些什么,就慌慌张张跑了过来,气愤地冲桃叶喊:“你……你怎么可以打我爹?”
桃叶没有理会玉儿。
王敬也没有理会玉儿,仍望着桃叶,淡淡回应了方才的话,更多了几分嘲讽之意:“我们这样的关系,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你如果当真不想再看见我,就不该继续逗留在这个不属于你的地方。回你的故乡去,我的女儿自然就没有机会去「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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