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派人到驿馆传纸条给陈济,纸条上写着「以二换二」。
「以二换二」,意思当然是以陈熙所劫持的两个人质来换取陈济手上的一物一人。
陈济接到纸条,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徐慕住在陈济隔壁居室,窥见有人给陈济私递物件,心中狐疑,就悄悄跟踪那送信者,见其离开驿馆后回了大司马府,只怕其中有诈,他便将陈济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写成一封书信,暗暗呈给永昌王。
但徐慕不可能亲自将书信交给永昌王,只给了一个亲信随从,那随从出驿馆采买物品时塞给了一个摆摊的卖主。
这卖主自然也是永昌王的眼线,随后派一伙计出城,几经周转,才送到韩夫人手中。
不久,韩夫人又以同样方式传回给徐慕一封书信,乃是永昌王手书,上面只有八个字:「不必约束,任其折腾」。
徐慕只好听令,不再干涉陈济做事。
陈济又一次来到梅香榭,又在一楼大厅看到了沈慧和丫鬟芙瑄。
芙瑄原想拦住陈济,沈慧却不让,仍吩咐以对待普通客人的方式对待陈济。
于是陈济还是给了赏金,到二楼来找桃叶。
陈济走到桃叶门前时,只见桃叶身上披着轻纱般的白衣,好似烟雾轻笼,眼眸中泛着点点哀愁,正望着窗外出神。
“丫头,在想什么呢?”
桃叶闻声转头,见是陈济,一脸不快:“你怎么又来了?”
“别人都能来,我就不能来吗?”陈济带着坏笑,慢慢走了过去,仔细端详着桃叶的脸。
桃叶把脸转到另一侧,懒得搭理陈济。
陈济也随之转到桃叶的另一侧,陪笑着说:“其实,我今天是有事相求。”
桃叶仍不理会。
陈济笑问:“你还记得马耽吗?他是马达的堂弟,为我死在了永昌宫。”
提到马耽之死,桃叶便想起她与王敬拜堂的那个晚上,原本的洞房花烛夜,结果却是去永昌宫见证了玉儿脸上的刺字。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为你一己私心,白白搭上一条人命,还毁了玉儿的终身。”
“那还不是因为你耍我说怀了王老二的孩子?我也是一时冲动,哪想到司姚公主那般能作、永昌王竟是那样狠?”陈济好似百般无奈,言罢,不禁长叹。
桃叶又不作声。
陈济望着桃叶薄施脂粉的娇美面庞,只觉得五内柔肠百转:“想当初,明明是我们先好上的,不想我去往永昌,与你两地分离,你竟移情别恋……”
桃叶觉得这话实在不对味,忍不住又反驳起来:“什么「移情别恋」?我几时跟你好过?你少在那里胡扯!”
陈济又无奈一笑:“既如此说,那我们曾经共度的两日两夜、那一吻……又算什么呢?”
桃叶知道陈济指的还是她以满堂娇身份与陈济假成亲的第二天,被司姚公主赐酒之后的事。
她当时以为那酒是毒酒,以为陈济命不久矣,才没有拒绝陈济的吻。
在陈济心里,这一吻居然算作是她曾对他有意的证据了?
她想说陈济异想天开、太自以为是,话到嘴边却又不想说了,往事太多,若要这样扯下去,必定越扯越长,她和陈济便更难划清界限了。
陈济盯着桃叶看了一会儿,默默感伤着,忽然想起,他好像是把话题给扯远了,他今天来此的目的可不是叙旧……
他于是略笑,又说:“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多说无益,我今日是真的有事求你。我大哥绑了马耽的父母,他想用来交换我手中的一人一物,这人就是太医令田源、这物是田源所写过的一份医案。如果我不听从,他就会送马耽的父母去跟马耽团聚。我想求你,用法术帮我伪造出一模一样的「一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