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觉得,这个「嘉奖」,必然是由那日寿宴「立功」所来,想起被她害死的士兵,她心中一阵抵触:“谢大王,可民女是被卖进梅香榭的,身家性命皆不能自主,哪有资格受官身?”
“这有什么?你将来必定是要为自己赎身的。你若想留在梅香榭,也无何不可,太乐署需要你时,能到场就行。”司元看起来很有诚意,也很有耐心。
桃叶也不好再推辞,只得谢了恩,又向司元一拜,恳求道:“我有个朋友的父亲被流放多年,不知大王即位后,能不能做主赦免其罪?”
司元笑得十分从容,点了点头:“孤王既有幸承天命,岂有不大赦天下之理?”
桃叶再次拜谢。
司元又嘱咐陈济:“孤王是第一次来这儿,也想到前面去坐一会儿,当个普通客人。你也可自便,我们晚些再回去。”
陈济领命,于是司元自往前厅去了。
陈济正想叫桃叶一起出去走走,忽闻身后传来一声问话:“陈将军今日好不容易大驾光临,咱们这梅香榭究竟是拆、还是不拆了?”
二人回头,只见沈慧笑盈盈站在那儿。
陈济哼了一声,冷冷一笑:“三局两胜,我只不过是输了第一局,沈老板未免高兴得太早了些。”
沈慧移着三寸金莲,从陈济和桃叶身旁飘过,她的手帕也自陈济手背缓缓划过,浓重的妆容、配上邪气弥漫的笑意,显得格外妖艳:“那我可等着你呢……”
帕子离开,小碎步继续往前,渐渐远去,只有沈慧的笑声依然在耳。
“天呐,这才是个真正的妖精!”陈济一边骂着,一边忙看自己的手背,好像也没有什么异样,却叫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沈老板,确实很奇怪。”桃叶望着沈慧的背影,片刻,她又注视陈济,目光落在那两个小小的蜈蚣疤上。
陈济意识到桃叶正在看他的疤,忙用手捂住:“别看,我知道很丑!”
桃叶认识的陈济一向很自信,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他也会自卑。
“我问过好几个大夫,他们都没遇到过我这种情况,其中一个大夫凭猜测给我开了药,我擦了,没有用。这个疤……大概真的要留一辈子了……”陈济捂着脸、低着头,一副失落的样子。
桃叶盯着陈济看了一会儿,想出了一个主意:“我有办法,你跟我来。”
陈济很好奇,就跟着桃叶来到她房中。
桃叶让陈济坐在凳子上,将陈济头上的束发冠取下,使头发全部披散开,又寻来一把剪刀。
“你要给我剪头发?”
“你别动,一会儿就知道了。”
看着桃叶这么近距离挥动剪刀,陈济也不敢动,他静坐着,随口问:“你刚才在后边,都偷听到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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