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本无两全之法,外面谣言指向,是父皇五年前口谕所许婚约,父皇为君,君无戏言,父皇的名声便是「重」,儿臣眼下只是太子,太子虽为储君,但仍是臣,儿臣的名声便是「轻」;
至于她将来是否会成为皇后、是否会有损大齐国威,那毕竟是将来之事,乃是「缓」,而婚约若不履行,父皇声誉此刻就会受损,父皇声誉即为大齐国威,乃是「急」。”
司元点点头,似笑非笑,就好像要故意为难司修一般:“可朕必须打算好将来,无论何时,大齐都不能声名扫地。”
司修听了,立刻跪了下来:“如果儿臣的婚事将来确有损毁大齐名声,就请父皇另立太子。”
韩夫人看到司修这个举动,倒是吃了一惊。
司元仍不甚在意,脸上还是若有若无的笑容:“你九死一生,才挣下太子之位,岂能轻易放弃?”
司修答道:“儿臣若不能以父皇颜面、大齐名声为重,便是不忠不孝之人,连皇子都不配做得,又怎能配得上太子之位?”
司元盯着司修看了一会儿,默默无言,今日司修的一言一行,与上次所见,就好似换了个人一样。
他目光扫过司修身后的徐慕,大约心中有数,主动求见与被动召见,自是不同,必得有备而来。
半晌,司元又淡淡一笑,身体稍微往前探了一点点:“既是你亲口所说,朕可都记着了。若是安丰侯硬是要退婚、或者王玉婚后惹人耻笑……到时候,你可别反悔。”
“儿臣……谨记……”司修虽然应承着,声音却有些底气不足。
出了式乾殿,徐慕长吁短叹地摇头:“那日,官家没有派援兵来救你,你险些丧命。没想到,身为父亲,他不仅毫无愧疚之意,反而为此对你心生疑虑。”
“我已经习惯了……”司修苦笑着,低头慢慢往前走着:“从小到大,他真心对待的只有姐姐罢了,其他人……都是可有可无的……”
“别的倒还好办,只是安丰侯未必同意这门婚事,你看大典时他跟官家说话的态度,实在是倔得很。”徐慕跟在司修身后,一脸担忧。
“不,在这件事中,唯有让安丰侯点头,恰恰是最容易的。”司修盈盈一笑,继续前行。
徐慕有些不解。
还没等到司修上门,他即将向王玉下聘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因为司修听从徐慕的主意,派人往各处搜寻珍奇异宝作为聘礼,动静实在有点大。
于是,满城的谣言都换了风向,都在传言说太子不仅守信,而且知恩图报,即便身居高位也从不忘本,自己省吃俭用,却不惜重金各处求宝,只为备一份与众不同的聘礼,可见何等重视这门婚事。
王敦在外办差时听说了这则消息,赶忙回来告知王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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