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随从是见过陈济的,没等陈济靠近,赶紧敲了房门,向内提醒:“侯爷、夫人,谯郡公来了。”
房内点着一盏油灯,桃叶正借着微光给王敬的脚上药,两人听到随从的话,都乍然一惊。
陈济也听到了二随从的禀报,尤其是「夫人」这个称呼,简直让陈济有种冲上去扭断王敬脖子的冲动。王敬和桃叶共住一间房,这是显然的,根本无需他去猜测。
转眼间,陈济已经走到房门外,勉强压制了五内的怒火,象征性地客气了一下:“王兄,我奉皇命而来,烦请开门。”
桃叶的心情突然变得惴惴不安,她小声问王敬:“怎么办?他怎么会来?”
“他是来抢你的。”王敬眉头紧锁,他一向很确信自己的揣测,也大约猜到了京中可能发生的事。
“怎……怎么会?”桃叶迷惑极了,她一时之间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逻辑。
皇命难为,王敬低低叹息着,俯身摸到了自己的鞋袜。
桃叶忙按住王敬的脚,焦虑地问:“你的脚才刚上药,纱布还没缠上呢,怎么穿鞋啊?”
王敬一脸无奈:“不穿鞋下床,怎么接旨?”
哪里等得及王敬和桃叶这一商一量的磨蹭,陈济早就不耐烦了,一拳过去,将房门捶开,连门内的门闩也掉在了地上。
桃叶被这门闩落地的声音吓了一跳,再抬头看,陈济已大步走进来,她忍不住朝陈济发了火:“半夜三更,你推门而入,还有没有礼貌啊?”
“在下奉皇命办事,不分白天晚上,也没工夫等二位在屋里卿卿我我,还请夫人见谅。”陈济笑得十分诡异,说话的腔调也阴阳怪气,尤其「夫人」二字,像是重点强调。
桃叶看着陈济,竟然无言以对。
陈济凝视桃叶,上下打量,只觉得今日的桃叶与以往他所见的都不同,她青丝全部盘起,更显得乌发如云、肤白胜雪,明艳得不可方物。
盯着桃叶看了那么一会儿,让陈济感到更不甘心了。
王敬勉强踢上鞋子,站了起来,桃叶看到,忙去搀扶。王敬就搭着桃叶的肩,走到陈济面前,行了个拱手礼。
陈济便宣告圣命:“官家口谕,宣安丰侯即刻回京,不得有误。”
王敬慢慢抬起头,空洞的眼睛低垂,声音低沉着问:“官家为何要宣我回京?”
“因为你向官家奏请离京时说得是去封地,而你现在却是北上,走得是去魏国的路。”陈济唇角微扬,目光散漫,不看王敬,也不看桃叶,说话的样子很是浮漂。
桃叶听了这个理由,感到十分无语,急躁地解释道:“那是因为跟官家辞行时他打算的是一个人走,去哪都无所谓,后来不是因为带上了我才改变计划吗?我们只是想去北方求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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