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感觉到王敬在回避问题,但她不明白他为何要回避,她记得他从前是从来不避讳提到满堂娇的……不过,这次他避讳的似乎也不是满堂娇,而是满家。
桃叶此前从没想过关于满家的问题,如今回忆起来,她似乎从没见过王敬与满家来往,整个王家也从没人与满家来往,就好像满家是从来不存在的。
“你试想一下,倘若从此与你母亲再不相见,你当真放得下?”王敬仍在劝说桃叶。
桃叶看了王敬一眼,也基本认可王敬这番理论,勉强应了声:“也许吧。”
“所以,你还是应该回去找她……”
“我会回去找她,但不是现在,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离开你,你就不要再多费唇舌了。”桃叶目光笃定,就好像她的脑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楚过。
王敬终于无话可说,只能放弃了劝诫。
不多久,还如往日一样,采薇来送饭、田乐来复诊,得知王敬已经醒来,都替桃叶感到欣慰。
可是桃叶却开心不起来,她一直想着王敬劝她时说的那些话,尤其关于满堂娇的部分,让她感到无限迷惑。
她觉得王敬多半应该是因为不想连累她才劝她离开,可她又怕王敬是真的想撵走她。她也不明白王敬为何要回避她追问的事,无论满堂娇还是满家,又有什么好避讳得呢?
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是夜,桃叶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在梦中飘飘悠悠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知为何,她的感觉告诉她,那是满家旧宅。
桃叶正疑惑着,抬头迎面望见陈济带了马达等二十余人,抬了大大小小几十箱子的礼盒,放在院子里。
满堂娇的父亲满隆不得不迎了出来,环视满院的礼物,无奈地问:“二公子这……是何意?”
“满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日我不是才请媒人来提亲嘛?今日我当然是来向令媛下聘的。”陈济摇着扇子,回答得很随意,就好像这事是天经地义的。
看着陈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满隆一身冷汗:“这……小女早在十年前就许给了王家,下官上次已经跟媒人说过了……想必是那媒人没有跟二公子解释清楚吧……”
“哦?”陈济故作讶然,他合起扇子,凑近满隆,像说悄悄话那样低声问:“可我怎么听说……满将军正在与王家商议退亲呢?”
说罢,陈济忍不住笑了。
满隆愣住,一脸尴尬。
“满将军是最懂得知恩图报的人,所以才宁可得罪王家嘛!”陈济笑盈盈,说着话就把手搭在了满隆肩上:“您放心,将来我定会爱她、敬她,这一生都不会叫她受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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