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寄希望于司蓉被他感动,此后能稍微放松对他的监控。
然而,司蓉被感动是真,至于放松监控,却并没有。
他深刻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司元遗言的力量在司蓉心中是根深蒂固的、不可有丝毫违背的。
有了上两次的经验,陈济不敢再轻易半夜外出了,但他必须找机会确认张小宛有没有去交州。
这次,陈济在如厕时敲击了小镜子的镜面,这肯定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但在无法离开司蓉视野范围内的情况下,唯有厕所是相对方便的一个地方。
小宛刚在镜中露面,陈济便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她小声。
“你不会又被关起来了吧?”镜子中,小宛低声问。
“别问那么多,你在交州吗?”陈济声音极低,几乎是轻浮音。
“你放心,我办事最快,已经见过陈亮,传过话了。他还收留我住下了呢。”小宛答话的样子看起来很得意。
“很好,那你就暂住交州。转告他,让那两个人出点意外就行了。”
“哪两个人?”
“陈亮知道。好了,就这样,你要时刻候着给我传话。”
交待完了这几句,陈济不敢在厕所停留太久,就准备再敲镜面。
镜中却又传出一句小宛随意的言语:“忘了告诉你,我跟他们说,我是你的外室。他们都对我可好了。”
陈济怔然一愣:“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不这样,怎么防备你过河拆桥?”小宛神采飞扬,轻声嗤笑:“我多替你传几次话,这个外室的身份大概就在你的亲信那里坐实了,你不认也得认!”
这是最近唯一一次没有被司蓉发觉的小动作,陈济走出厕所,却茫然若失。
“怎么方便一下要这么久?”司蓉的声音忽然传到他耳边。
因为出神,陈济竟然在某一刻忘记了,司蓉就坐在院中晒太阳。
今日难得阳光好,司蓉坐在院子里正中,是这院落中可捕捉视野最广的位置,当然也可以在陈济离开厕所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他。
院中还有许多侍女,一个个都留神着陈济及府中陈家旧仆的一举一动。
“肚子不舒服,可能吃坏了什么吧。”陈济望着司蓉,勉强一笑,面对全方位不间断的监控,他除了接受,暂时别无良策。
他被司蓉以及府中遍地眼线限制到举步维艰的地步,不能跟任何心腹之人单独说一句话,那对于他就是与世隔绝,而唯一有机会通过特殊方式能联络到的张小宛,却只是个利益之交,实在不可靠。
他觉得,他不能一直处于这么被动的地位,更不能托付张小宛太多。
终于,国丧结束。王玉再次向司修提出放王敬出京的事,司修又说登基大典在即,至关重要,安丰侯不适合在这个时候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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