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听到了司修的下落?他在雍州?并非韩夫人母子?”陈济更加吃惊。
马达答道:“臣追踪中途应该是被韩夫人一行人察觉了,所以后来他们藏得很好,无迹可寻。能打探到江陵王消息,是因为江陵王各处求医,去过的医馆极多,便不难得知。臣推测,江陵王当初并非装疯,他是真的神志不清了,所以白夫人不得不让他抛头露面去治病。”
陈济听着,难免回忆起那时司修疯癫的模样,唏嘘不已。
马达又说:“后来臣追查江陵王下落,险些落入对方圈套,幸得及时识别出有埋伏,因此掉头返回,以免损兵折将,只留下佯装流民的少数人在那儿摸索。”
“你安排得很好。”陈济笑着称赞,又低声嘱咐:“待下次你派人传讯时,记得叫他们留意……白夫人为子求医,钱应该花得不少,这钱从哪里来呢?”
马达立刻领会了陈济的用意:“皇上要找原先永昌的金库?”
陈济笑点点头。
“臣明白了。”
陈济低头思索,想起先前收到的各州刺史上表恭贺登基的奏折,其中并没有雍州刺史,那是明摆的不愿臣服于陈国。还有其他未曾上表的各州郡官员,还不知都在图谋什么呢。
马达见陈济良久不发话,便问了方才的诧异之事:“皇上,中书大人所说的,张贵人的陪嫁侍女不审而赐死,是真的吗?”
陈济点头,漫不经心地说:“张小宛胆大包天,竟然让人窥视朕的寝殿,自然有罪,有什么好审的?”
马达却追问得很认真:“张贵人的所有侍女,每一个都来窥视璇玑殿了吗?”
陈济笑道:“这种细节朕哪知道?反正窥视之人肯定就在她们之间。”
“皇上恕罪,如此臣就必须说句公道话了。如果只有其中一人窥视,便使芳乐殿奴婢都获罪,那岂不成了连坐了?这样草率处置人命,皇上不怕追随之人寒心吗?难怪左丞相会成心病,不仅是面子上挂不住,更等同于把自己栽培之人亲手推进鬼门关!若是家生奴才,又如何与老仆人交待?”马达的情绪,有点小小的激动。
陈济听了这番陈词,忽然深深意识到之前的处置不妥,但错已铸成,覆水难收了。
他站了起来,慢慢走到马达身边,尴尬地笑着,低声道:“朕下次一定不这样了。朕……给她们的家人一笔赏金,如何?再……去看看陈亮的「病」,好吧?”
马达俯首作揖道:“谢皇上恩典。”
“有两件事,朕还没来得及跟你说。”陈济低着头,笑容慢慢变得有几分惬意:“桃叶失忆了,近日与朕走得很近。还有蓉儿,她已经默许做皇后了。朕已经想好了,如今新春,正宜举行封后大典,然后同时册封桃叶为妃。”
这两件事,都让马达大吃一惊。
“桃姑娘……失忆了?”马达难以想象,也难以置信。
提到这个,陈济欣喜异常,瞬间把不愉快的事都忘了,只是耐心跟马达解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觉得应该是真的。你又不懂医术,就不必瞎猜了。田太医都看过了,她是受了刺激才失忆的!等下次你见了,你就会发现,桃叶变得跟从前很不一样……”
说着说着,陈济竟然忘乎所以地傻笑起来,“嗯……其实应该说,她好像回到了从前,你还记得吗?那时在公主府,她第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个冒失又可爱的样子,说起话来也常常颠三倒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