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睑,她收拾了一下杂乱的心情,再抬头恢复成笑脸走到王翔天身边也坐了下来。
“呀!我忘拿筷子了!”
易翩然一边将菜肴从食盒里端出来,一边懊恼的低语。
“筷子?偷来的东西还用筷子吃吗?自然用手了!”
王翔天却是哈哈一笑,毫不客气的卷起袖子,伸出大手将那只烧鸡撕了开来。
“来,吃吧!”一个鸡腿递了过来。
易翩然接过鸡腿,望了望抓住半只鸡不顾形象大快朵颐的王翔天,微微浅笑。眼前这人似乎已经放下了身段,重新回到了以前那个没做城主时的王翔天。
临走时的最后一件事,是为王翔天和王青做的,王青是位难得的好兄弟,她不希望王翔天因为城主的身份与王青渐行渐远。
“来!尝尝这个!”
见王翔天三两下就将烧鸡吃了个差不多,易翩然笑着捏起一片鹿脯送到他嘴边。
王翔天不客气的张口吞了下去,差点咬到易翩然的手指。
“啊!”易翩然忙撤回手,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嗯!果然是美味!”王翔天一脸坏笑还故意暧昧的舔了舔唇。“来,你也来一块!”
说着也用手指夹着一片鹿脯送进她的小嘴中。
“这个也不错,你来一个!”
易翩然又捏起一根桂花鱼条放进王翔天口中,而王翔天立刻如法炮制的夹起一条又塞进她口中。
似是对这种喂食上了瘾,两人你来我往,盘子里的食物很快就被消去了一大半。
“没想到,堂堂云天城的城主也可以这样吃东西!”易翩然看着满手油渍的王翔天,忍不住打趣。
“什么鬼城主?老子当初若不是被迟云南给坑了,又怎么会去过那么拘谨的日子?”
王翔天一边忿忿不平的抱怨着,一边拎起衣袍边角将满手油污擦了去。
易翩然噗嗤一笑。
“小气鬼!还念念不忘呢!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一直不愿意去城主府,宁愿住在自己的匪寨里逍遥自在吧?”
连云天城的事物,还得迟云南亲自派人抬上山才肯批阅,他这城主,跟李寒清相比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不过,她认识的这些城主们,除了李寒清,还真没几个正常的。
面对城主之位,练天是直接逃跑,季无双则插科打诨,金无数是真的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孙无痕还好,就是太过霸道,连老字号的买卖都敢一锅端了,唉!这些人,不知该怎么说他们才好!
“那是当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城主府虽奢华,哪有凌云寨自在?”王翔天桀骜不驯的昂起下巴。
“可我似乎听澜儿说,当初的凌云寨可是在入不敷出的情况下维持了好几年呢!”
“那已经算是很好的情况了!当初我和王青可是讨饭讨了三四年呢!”
“哦?什么时候?”易翩然停住了啃鸡腿的动作,问道。
“十三岁以前。那时候村里闹饥荒,粮食颗粒无收。大旱加上饥饿,几乎是遍地饿殍。我们村里饿死了将近一半,偌大的村庄找不出一点粮食,无奈之下人们只好往别的村镇逃荒,有亲投亲,无亲的便只能沿街乞讨。
我和王青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了流浪街头的日子,白天去讨饭,晚上就在破庙或是桥底下睡了,有时候讨不到食物,就会去人家丢掉的垃圾里翻找,一个发霉的馒头,或是只剩下骨头的鸡腿都可能是我们维持生命的希望。
我有时候躺在桥底下就会想,这一睡会不会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可是每次听到王青虚弱的叫我的名字,不管多累,我都会睁开眼睛站起来。”
王翔天说着说着,嘴里咀嚼的越来越慢,终于停下了,像是被什么噎住了一般,怎么也咽不下口中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