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轻轻摇头，“没事，就是想看看你。”

程母说着，还真就那么定定地盯着程景欢看。

看着看着，她那双浑浊的眼里已经被泪水铺满。

程景欢怔了一下，递了两张纸到程母面前。

“为什么哭？”

程母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没，没什么。”

“只是好像很久没有看到你了。”

“很久很久了。”

她低低说道，声音微不可察。

“小景，你老实告诉我，你过得好吗？”

程景欢点点头，“过得很好。”

“我现在很幸福。”

“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养父。”

“养父……”程母重复了一句，“你说的是程文吗？”

“嗯。”程景欢直勾勾地盯着程母，“你知道他的消息吗？”

“我不知道。”程母轻声道，“但阿武应该知道。”

“但他……”

似乎想到了什么，程母低低叹息一声。

“我帮你问问。”

程景欢眼眸一亮，“真的？”

“谢谢。”

这一声感谢她是很真心的。

“就当是还债了。”程母轻声道，几乎只有一个气音。

她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小，程景欢并没有听清。

程母也没再说些什么，只贪恋般的看着程景欢。

这是她的女儿，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

她还记得她刚生下来的时候，是那么小那么软。

她很少会哭，稍微逗弄她一下便会笑得很开心。

如果时间能回到二十年前，回到那件事还没有发生之前该有多好。

程母缓缓闭上眼睛，眉间阴霾更重，沉沉地压在她心头。

只有在想到要帮程景欢探听到程文的线索之时，那双浑浊的眼睛才会多一点点微弱的亮光。

但那实在是太微弱了，似乎随时都能熄灭。

两人在这书店待了整整一下午。

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程母一直看着程景欢，有时候也会叹息一声。

程景欢一开始还会问，后面见她叹息的次数多了便也就不问了。

她半低着头摆弄着光脑，就在这书店里安安静静的学习起来。

一直到日落，她才和程母告别离开了。

程母一直目送着她，直到彻底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她才收回视线。

程语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弯下腰来低声说道：“母亲，我推着你。”

程母摆摆手，“不用了，我能自己走。”

她撑着身体站起身来，脚步缓慢的往外走。

程语跟上她的脚步，眼里划过淡淡的疑惑。

是错觉吗？

母亲她……好像多了一点生机。

——

程景欢和程母分开后便回到了家。

她暂时也没什么事便坐在沙发上放空自己，她环抱着双腿，盯着前方，大脑一片空白。

陆时年回家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的小妻子蜷缩在沙发上发呆，脸颊泛着淡淡的粉，光落在她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朦胧的柔和之光。

莫名的，他心一软，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

然后轻轻坐在了程景欢身边。

沙发的微微震动让程景欢回过神来，但放空的脑子反应却没有平时那么快。

她只是微微扭头看向陆时年，眼里还带着几分淡淡的疑惑，像是在问“怎么了”。

陆时年被她这般呆萌的模样弄得心一软，他凑近了些，喉结上下一滚。

“景欢，我回来了。”

声音低沉又性感，似在引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