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送给你现在的女儿吧,她可能比我更需要。”
“我的女儿,是你……”
苏意没说话,低头把电话挂了,有些事情,她不想去触碰,不想去解决,也不想去原谅,那就只能躲一躲,避一避。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多少年才会对这件事情释怀,但她觉得吧,既然过不了心里那一关,那就算了,别逼自己去做不愿做的决定,时间终会抚平一切的,到那个时候,她或许就原谅他的,但到底是多久,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
苏意上了顶层后,看着自己脚边一大堆衣服,忽然有点心烦气躁,大概是因为刚才的电话吧。
打开兰宅的门,时钟指向下午五点半。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苏意抬眸,发现今天的兰宅,跟以往很不一样。
大厅里的每个角落都摆了玫瑰花的盆栽,桌面上,壁台上,落地小阳台上,都堆满了娇艳欲滴的新鲜红玫瑰。
苏意扭头问正在厨房里做菜的静姐,“静姐,家里怎么有那么多玫瑰花?”
“少爷说家里死气沉沉的,让送点鲜花过来点缀一下气氛。”
“这样啊。”苏意点着头,没想到小呆比还会留意到这个,走进厨房里,“静姐,你晚上做什么菜呢?”
“很多,十几个菜。”
苏意看了眼今天的菜色,全是很挑战厨艺的大菜,吃惊道:“静姐,你做这么多菜干嘛啊?还有,你少爷他现在术后才十来天,吃这些宴菜适合吗?”
“少爷说那些清淡的吃腻啦,让我做几个好菜,对了,少爷今天出房间了呢,现在在书房里办公。”
“他出房间了?”
静姐点点头,“嗯。”
苏意的表情更诧异了,“我去看看。”
说着走回大厅,把放在地上的衣服全拎上自己的房间,接着洗了手,才去书房找他。
书房在一楼,所以苏意又回到楼下,拧开了书房的黑色大门。
长长的办公桌后面,端坐着一个神态淡漠的男人,他穿着浅色衬衣,黑色西裤,衬衣外面是一件黑色西装马甲,熨烫得一丝不苟,像是特意装扮过了一样,看起来高大又英挺,神圣又庄重。
“回来了?”看见苏意进来,兰浮初掀起眼睑望她,眸底幽蓝幽蓝的,迷人极了。
“嗯,你怎么下来了?”苏意更担心的,是他的身体,术后也才十来天而已,身体还没好透呢。
“出来透透气。”他随口一说,看了眼表上的时间,下午五点四十五分,复又道:“你过来。”
苏意依言走过来,看了他几眼,精神气是不错,看来他身体真的好的差不多了。
很快,她就可以结束守夜的日子了吧?
终于要赎完罪了,可心里为什么有种莫名的失落感?难道这样不好吗?他恢复健康,而她夜间的时间也可以恢复自由,比起失落,自己更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啊。
“手。”他淡淡说了一句。
苏意抬起来。
“右手。”兰浮初看着她抬起的左手,说。
苏意换了一另只手。
兰浮初在自然不过的牵住她的手,然后拿过一款简约的女式手表,扣在她手腕上,不紧不慢地带上,“看你这段时间看时间都是用手机看的,给你买了个手表。”
苏意表情诧异,“这是?”
干嘛无缘无故送她表?难道是……生日礼物?
如果是的话……
顾本墨已经送给她一个表了……
兰浮初看了她一眼,见她眼底有纠结,就改变了说辞,“不是,是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的酬劳。”
苏意愣了愣,“这样啊,那谢谢了,可是我已经有表啦。”
“那这个就收藏起来。”他淡声吩咐,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神态漠漠地说:“好了,你先去洗澡吧,等下七点准时吃晚饭。”
苏意欲言又止,想了想,转身离开。
进了卧室,苏意没开灯,表情恍惚地靠在门后站了许久。
片刻后,她抬起自己的手,腕间的表,是简简单单的白粽色,跟顾本墨送的碎钻手表风格完全不同,但却是同个品牌,只能说,两个人的眼光很不一样。
苏意看着那块表,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笑了。
拿衣服进浴室洗澡,苏意想着他今天的穿着,忽然觉得自己不能穿得太随便了,不然会失礼。
她走回衣柜前,将里头的衣服全部审视了一番,没一件满意的,忽然就有点气馁。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到门边上,把今天带回来了的衣服全拿出来看了一遍,最后选出来的,是她今天在百货店里买那套套装。
她将衣服摆在床上,检查了一遍有没有哪里生了皱褶,看衣服好好的,就摘掉了吊牌,进浴室去洗澡了。
站在镜子前,她挤了点牙膏,开始刷牙,而后又洗脸,对着镜子,两只纤细的手按在脸上,打着圈揉出泡沫,洗净了脸上外出沾来的细灰尘。
一切做好后,她对着镜子笑了一下,检查一下牙齿。
又认认真真地洗头,其实她今天是没必要洗头的,因为昨晚洗过了,头发现在还香着呢,可因头发今天束过,就有了一道轻微的压痕,她想把整头长发放下来,就得重新洗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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