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新国启动了车子:“你给我指着路,我可不认识你们这儿的煤厂在哪儿。”
“我也大概知道个方向,往那边走走,咱们在路边找人问问。”
“好嘞。”
大车很高,江迎雪坐在一边透过窗往下看,视野很不一般。
丁新国在前面和秦越闲聊着,秦越时不时问江迎雪累不累渴不渴,眼睛一直盯着后视镜江迎雪的影像。
丁新国被酸的牙疼:“你要不然就也上后边去坐着,魂儿跑啦。”
秦越笑了笑,只是他也去后边留丁新国一个人在前头有些不像话:“老丁你在外头工作,就不惦记嫂子吗?”
“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好惦记的。”丁新国今年也三十了,他跟妻子结婚七八年,有了两个儿子,现在天天在外头跑车给两个儿子挣彩礼娶媳妇。
江迎雪在后座把头偏向窗外,有些不好意思。
丁新国冷不丁道:“今儿你们村那个知青还有他老婆就要被枪毙了,你们去看不?”
“不凑那个热闹了。”秦越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
江迎雪眉心一跳:“这么快?”
这才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这么快就枪毙了。
江迎雪只知道镇上公安给她寄了公审结果,王伟和魏春兰供认不讳,执行枪决,但常青青没有动手,最多算知情不报,但因为王伟和魏春兰咬定是她出的主意,所以判了三十年劳改,今年常青青二十岁,等她出来的时候都五十了,而且还瘸了一条腿,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五十岁出狱。
“是啊,能不快吗,有没有听说一句话,秋后问斩。”丁新国也看了眼后视镜,说话还挺幽默的。
江迎雪看了眼秦越:“秦大哥,你早就知道他们今天被枪毙?是不想我去看吗?”
“我怕吓着你。”
“我哪有那么娇贵。”
“你最娇贵了。”
“行了行了行了,你俩打住,”丁新国都想把方向盘扔了给他俩开。
他自个儿下车还不行吗?
江迎雪无所谓王伟和魏春兰什么时候被枪毙,也不害怕,但秦越非要关心她,她也没办法。
江迎雪很吃秦越这种细枝末节都要关心这一套,看向窗外,心情更好了。
到了煤厂,江迎雪看到不少人都在排队买煤,有推着小铁车自己来的,也有开着拖拉机来的,反正各式各样的工具,也有大型卡车,比他们的货车还要高一些,车身上有些10t的,还有写15t、20t的。
他们前头就是一排大卡车,似乎是某个集体来购煤的。
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正在前头讲价原先一吨煤十五块钱,让他讲下了一块五,十个卡车就进了站。
秦越正好跟在后头,捡了个漏:“也给我们照这个价呗。”
“你们要买多少煤?”
“一吨。”
“行吧行吧,赶紧进去,别声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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