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天将这封信拿了起来,抓在手中,月宫雪原本涣散的眼神,也再度聚焦,专注要那封信上面。
两人都感觉心跳加快,后足无措。
叶南天更感觉到,手中这封信几乎比一座大山还要沉重。
压力山大,再不是一句修饰,而是现实状况!
他的手,都已经开始哆嗦了起来。
“这……”月宫雪伸出同样颤抖的手,要来拿这封信。
叶南天竟然本能的退后一步,将这封信往后缩了缩。
月宫雪脸色一片煞白,大是坚决地道:“给我!”
叶南天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肌肉抽搐,踌躇道:“这……”
“给我!”月宫雪再一次重复说道,语气同样的坚决。
叶南天神情复杂无比地看了妻子片刻,终于,将这封信递了过去。
月宫雪将这封信接在手里,原本惨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满脸通红;随即又变回煞白……嘴唇都在哆嗦着,再无半点血色。
终于,她的手抬了起来,轻轻摩挲着这封信,缓缓贴在了自己脸上,突然间痛哭失声。
痛哭声中,她好几次举起了手,要将这封信一掌拍碎,不存于世,一劳永逸;但是……好几次,始终都没有下得了手。
终于,手臂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拆……拆开?”叶南天的嘴唇也在哆嗦。
“不!”月宫雪下意识的一声尖叫。
叶南天听见这声“不”,竟自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堂堂叶大军神,竟然失态至此!
良久良久之后,处在怔忡心态之中的月宫雪,近乎本能地将这封信收了起来,封进了一个空间指环之中,在床底下打出一个洞,将那枚指环埋了下去,又在那小洞上一连布置了无数道月宫秘传封禁……
“这封信,你不许看,我也不看,谁都不能看。”月宫雪凄迷的笑着,轻声道:“或许,时间长久之后,就能慢慢的忘记了呢,时过境迁……”
“我的儿子……”月宫雪依偎在叶南天怀中,声音再现柔弱,却还有些捉摸不定。
两人紧紧靠在一起;神色尽显复杂。
自始至终,彼此间谁也没有将那个猜测就那么真正的说出口来;但是,同时闭嘴,却也早已是昭示了什么。
……
远方,叶笑始终面无表情,在风中风驰电掣。
身侧云雾,似乎是一团团的梦幻棉花,在他身边消失,远走,抛在身后。
“但是我,已经来过!”
“所以我,已经满足!”
“人!”
“不能太贪!”
叶笑哈哈大笑。
笑君主的泪,就在笑声中,一滴滴在开朗的笑容里,滴落尘埃。
仍谁也不知道,在这声充满了开怀和不可一世的笑声中,曾经有过什么……
叶笑所有的心情,所有的感受,全部都死死地压在了心底。
这些,只属于我自己。
我自己珍藏,深埋。
我自己品尝,回味。
我自己失落,我自己,黯然。
因为,只有我,才是叶笑!
飓风中,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他并没有想,在自己心里,也没有为自己辩解。
当时那个叶笑被人陷害致死,并不是因为我夺舍而死。
我没有想过夺舍,而是天地意志让我重生在一个死人的身体……
我不是有意的。
这些,他没有想过。因为,事实,毕竟已经是事实。
只是,很心痛。
很失落。
……
缥缈云宫。
玄冰仍旧一袭黑衣,俏立在云海风中。
秀发被风扬起,风华如昔,唯有脸色略显沉重;江湖大乱了。
乱相四起,乱局开启,态势已经很明朗。
神秘黑衣人组织席卷天域,重拳第一击;便是于天钓台大开杀戒,随之而来的第二击,更是将各大宗门派往天钓台的许多高手集体弄失踪……
再之后,许多中小势力遭到神秘势力袭击,一朝灭门,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虽然超级宗门迄今为止还未遭劫,但个中危机,又有几人不知呢?!
与此同时,早已确认陨灭人间的笑君主叶笑,横天刀君厉无量竟然再现尘寰,重出江湖。功力大进,今非昔比……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有关无关,谁人是敌,何人是友,尽都扑朔迷离,难以捉摸……
玄冰悠远的眼神看着空中白云飘动变幻,叶笑已经正式重出江湖……或许,我应该再出去转转了……
黑衣一闪。
玄冰整个人化作了黑雾,飘下山峰。
缥缈云宫集体震动。
大长垩老玄冰出关,只身入江湖,人间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