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站在轮椅青年身边,小声提醒:“主子,你忍一忍。”
轮椅青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色难看的很。
姜宝青没有理会白芨跟轮椅青年,收回手指:“我大概了解情况了。”
白芨眼里明显有着希望的光:“姜姑娘,我家主子的情况怎么样?”
姜宝青眉头皱得高高的:“情况非常不好,毒素已经侵入了他腿部的各大要穴肌理,很难拔除。”
白芨也面露苦色:“以前也找过不少神医,他们大多也是这么说的。实际上,当时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
反而是轮椅青年,听到姜宝青说情况非常不好,不仅没有半分波动,反而还露出个嘲讽似的笑。
“我不敢说一定能治好,”姜宝青顿了顿,“我尽量吧,先把毒素给祛除出去,双腿被毒素浸淫太久了,不敢打包票能重新站起来。”
这话对白芨来说简直是天降伦音了。
前些年,大江南北的神医也算是看过不少了,从来没有一人敢说能把他家主子双腿中的毒素给祛除出去。
这个山野丫头是头一个。
白芨有些激动:“主子!”
然而轮椅青年却明显有些怏怏的,似是提不起来兴趣。
白芨心知,前些年的寻医问药,已经让他家主子完全失去了信心。
能治好固然好,治不好,他却不会再有什么失望了。
姜宝青蹲下就去摸轮椅青年的腿。
轮椅青年原本有些怏怏的神情,一下子就怒目圆睁,似乎想把姜宝青给踢出去似的,袖里的匕首一下子滑了下来,紧紧的握到了手中,看着下一刻马上要把姜宝青捅了似的。
“别激动,我只是检查一下情况。”姜宝青似有所感,头也不抬,将青年的长衫撩起,裤腿也撩了起来,露出两条笔直的小腿。
姜宝青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同于双臂的线条感,青年的这两条小腿,大片大片的青紫密布,有些地方甚至还有些鳞状疤痕。
这是这些年来,青年一直把毒素逼到双腿所致。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的时候,姜宝青心里头还是有些心痛。
如果不是中毒,这应该是多好看的两条腿啊!
姜宝青伸手往小腿上摸去,一边摸一边问轮椅青年:“是膝盖以下的部分吧?……这里还有感觉吗?”
轮椅青年一脸受辱恨不得弄死姜宝青的神情,语气僵硬:“没有。”
“这里呢?”
“没有!”
“这里呢?”
“没、有!”
姜宝青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在轮椅青年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之前,把爪子收了回来,一本严肃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半个月之后就可以开始针灸了。”
白芨忙替青年把裤腿什么的都放了下来,方才他都有点不忍去看他们家主子的神情了。
听着姜宝青说半个月之后,白芨有些不解,问姜宝青:“为何是半月之后?”
姜宝青挑了挑眉,看向一脸阴沉恨不得弄死姜宝青的青年,她磨了磨牙,笑得纯良又可爱:“矮油,这话就得问你的好主子了……”她左手摸向右肩,“当时贯穿我肩膀的人可是他!”
白芨汗颜。
青年阴沉的瞪了姜宝青一眼:“你左手不是还能针灸么?”
姜宝青猜他们监视她时,看到了她用左手给自己右肩针灸做复健的一幕。
姜宝青“哦”了一声:“你双腿的情况挺复杂的,左手我没把握,必须要等右肩膀好了以后。”
白芨连连点头:“是要更保险些,不能出差错。”
青年狠狠瞪了一眼姜宝青,深深的吸了口气,没再说话。
姜宝青不知为何,心情却有点好。
或许是,比起那副死气沉沉只有嘲讽的神情,这等鲜活的情绪外露,让这青年看上去更像是个活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