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欢脸上的悲喜全部消退,只剩下一张面具般的表情,他慢慢伸出手,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掌此刻正泛着清冷的光芒,手心里正有道旋动的冷焰,等待着吞噬一切卑微的生命体!
手在按上头顶的那一刻,沈天成的人忽然顿住了,好像凝成了冰雕,连呼吸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刻,人世间的一切悲喜,一切,一切情感,都与他隔绝,只剩下一具破烂的肉身。
看到这儿,楚云轩吃了一惊,那种表情好像看到人世间最恐怖的事,忍不住叫了一声:“神罚!”
可叶承欢根本没听到她的叫声,他眼里除了这具卑微的生命体,再无其他!
“老公!”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呼唤,声音虽然很微弱,但叶承欢的手却是一颤,慢慢回过身来。
同时,扑通一声,沈天成重重的跌倒在地,脸色瞬息万变,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前的喝喝声,再也爬不起来。
那个声音仿佛穿越了万千风尘,一头钻进叶承欢的灵魂,把他各种黑暗的杀伐、凶残的乖张、冰冷的野性全部淹没。
叶承欢的眉梢锁着湖水般的忧郁,隔着十米的距离,又好似隔着天涯海角重重迷雾,模糊中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老公……”丁香又发出一声无力的呼唤。
叶承欢一句话没说,锁着眉头,一步步走过去,开始缓慢,然后越来越快,到最后一步跨到女人跟前停下,慢慢的伸出手,抚摸着丁香挂满泪水的脸颊。
丁香一把握住他的手,轻轻吻着他的手掌心,忽然用力咬了一下,虽然没有咬破,但疼痛还是让男人皱了皱眉。
叶承欢张开双臂,一把抱住女人的身子,紧紧的抱着。丁香在他肩上又咬了一口。叶承欢抱得更紧了。
这时,司马风云也被龙组队员从笼子里救出,他也是几天没吃东西,没喝一口水,但看到丧家犬一样的沈天成,也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子精神。
拖着沉甸甸的两脚,提着手枪一步步来到沈天成跟前,冰冷的枪口直接顶上他的脑袋。
到了此刻,沈天成才慢慢恢复了些,刚才被叶承欢用手一搭,他就有种被吸干的感觉,短短一秒钟的时光,就仿佛老了几十岁的样子。
人到了这个时候,有谁还硬的起来,什么公司坐馆,什么老爷子,什么江海的名誉董事长,和活下去三个字相比全都是狗屁。
他趴在地上,一下下的磕头,哭求道:“峰哥,你饶了我吧,我从今以后就是你的狗。”
司马风云仰面大笑,苍凉的笑声、雄浑的气魄在整个大厅里到处回荡。
“八指,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吧?告诉你,我司马风云是打不死的,可你偏偏就看不到这点。”
“老大,我知错了,我把我的财产都给你,求你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放我一马,求求你……”
司马风云一脚把他踢开,“放你一马?当初你带人杀我全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我一马。八指啊八指,想当年你不过是东海小渔村里的一个渔民,跟了我之后我对你怎么样,也不过才六年的光景,就让你坐上了帮会堂主,仅次于我的地位。可是你是怎么报答我的,你不仅不感激我,还暗中煽动别人说我自私残暴,从不体谅兄弟们,以至于很多兄弟都离开帮会,另立山头。后来我听到风声,要不是看着你跟我那么多年的份上,早就要了你的命,到最后我只是断你两指,让你永远记住这个教训。哈哈,可惜我错了,我两只眼瞎了一对,居然把你当兄弟,你天生就是头喂不熟的狼!那件事之后,你小子表面上唯唯诺诺,背地里招兵买马,拉拢了一大批人,直到时机成熟,拉起旗子一起反我。没想到吧,十年后我司马风云东山再起,现在你又被我踩到脚下。”
沈天成自知这次无论如何是不能幸免了,他马上想到了另一件事,慢慢抬起头,“司马风云,你不能杀我。” []
司马风云阴冷的一笑:“是吗?”
他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一枪打在沈天成的小腹上,沈天成身子一挺,四仰八叉的倒了下去。
可这一枪并没要了他的命,他喷出口老血,捂着肚子,呼哧呼哧的撑起身子,“林佩珊在我手里,只有我知道她的下落……”
砰!又是一枪!
沈天成刚要爬起来,挨了这颗子弹,顿时又瘫了下去。
他这一声叶承欢听得清清楚楚,放开丁香,一个箭步冲去,用身子挡住司马风云的枪口,抓起沈天成的衣服,“她在哪儿!”
沈天成满身是血,惨然一笑:“十里铺一座废旧的仓库,估计这个时候,林佩珊已经是我儿子的女人了。而且在那里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厚礼,我保证你会玩得很开心的。你杀了我沈天成,我沈天成的儿子再强奸你老婆,呵呵,咱们算是两清了……”他又转向司马风云:“姓丁的,我这条命今天算是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