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开始意识自己真的如同夏林所说的那样开始渐渐麻木的时候,痛苦就翻涌起来了,紧接着就是惭愧和羞耻。
一时之间安慕斯面色通红,眼神躲闪,竟不知该怎么跟夏林继续说下去。
“小安子啊,你个法师就要记住一点,那就是人命大过天,杀人偿命才是天经地义,而这杀人者你不要去看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多高的权威,只要他无端的杀了人,那就需要偿命,至少被发现之后是如此。当你开始在脑子里盘旋说为了某个人而觉得不值时,你就已经脏了呀。”
“别说了!”
安慕斯轻声念叨着:“我已经知道了。”
“所以别说是这王世充了,就是高士廉来了,哪怕他宰了我,今天我也要把这牙关死死锁住,你不是信天地之间还有公理么,那你也得咬死这口牙,哪怕是咱们真死在这里了,史官也会给你我记下一笔,千百年后孩童课堂上课时便会在书上读到——鸿宝十六年冬,御史夏林、刑部法师安什么什么于洛阳侦办杀人案时遭王世充杀害。后世的某个法学院的正门口会有两尊雕像,一个是拿着卷宗的你,一个是拿着笔的我。”
“啊?”
安慕斯听完之后脑子里仿佛有了画面,未来法家学堂之外的雕像之中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一手持法典一手持令牌,如同怒目金刚一般站立在那,每逢考试之时学生们纷至沓来祈求自己能顺利考过……
哇!那种感觉,简直如同升仙了一般,此时此刻生死仿佛也没那么令人担忧了,甚至恨不得现在就被突然冲进来的王世充一剑攮死,那样他的血肉就会永远与法家的精神融为一体,永世不会分离,法典之上永远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好!”
突然而来的咋呼生生把夏林吓了一跳,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几乎魔怔的安慕斯:“你有病吧?”
这会儿只见安慕斯满面红光,攥着卷宗的手骨结发白,好像在畅想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唉!回魂了老兄。”
被夏林一嗓子喊了回来,安慕斯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他脑袋一侧,凶神恶煞的问道:“王世充在哪!让他杀了我!”
“你冷静点……”
而这时,这王世充正在跟手底下的谋士商量这左右而相同时派人来这里搞一个县令的深层次意思,突然就感觉心中一阵悸动,一股凉意从尾巴骨升腾了起来。
“指挥使大人,众所周知这左右二相向来不合,但今日他们各派一名官员去往洛阳,这里头恐怕有蹊跷。”
“放你妈的屁干什么,谁不知里头有蹊跷,可到底是什么蹊跷?”王世充坐在那揉着太阳穴:“高士廉也好曾明也罢,为何非要过来为难我这个外放的官员?”
谋士眼珠子转了几圈:“之前那巡察御史就已经把洛阳搞的是乌烟瘴气,我还以为是路过的御史来捞些油水,可连续数位县令落网,如今看来这是在斩王大人的臂膀。”
听到这里,王世充用力的捶在了桌子上:“高士廉,我艹你妈!”
想那王世充也是出生于书香门第,但多年军中生涯让他多少也沾染了一些粗鄙的毛病,而这次他也是真的气急败坏了,索性一咬牙:“好!高士廉,那咱们就斗上一斗!”
今天就先更一章了,白天实在没空了,家里大扫除……唉,家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