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十里之外的定国公大营之中,他们的将士吃的是麸子面,也就是麦麸磨粉跟面粉混在一起制成的饼子,配菜则是一份盐醋卷……
之前他们还能有小米,而如今却只剩下这种麸子面,着实是相当的寒酸。
不过毕竟也是粮食,比在家里饿死肯定好多了,所以不少逃荒或者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去军营当兵。
完全不像夏林那边奢侈到清一水的良家子,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这良家子加高配额带来的是死士效应能在战场上起多大的作用,毕竟他没真正的领过兵。
但杜伏威知道啊,他这辈子哪怕明天就战死了,他都能以自己统领过这样一支军队为荣。
这支军队一旦破十万之众,就这么说吧……从有史以来往下数,数到今时今日,那也是不可能有任何一支军队能比拟的,所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也不过如此,什么虎豹骑什么白马义从,跟面前这支死士军团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这就是杜伏威的底气。
两边军营都不知道明日会遇到什么,只是新军大营里除了哨兵之外已经都进入了梦乡,但国公的大营之中却已经是人心惶惶。
因为之前被砍杀的两千人可都是从他们之中挑选出来的,那两千人没能回来,而明日他们可就要抵达镇海了,五万人看上去很多,但他们心里的确没底。
所以不少士兵此刻都在盘算着怎样才能留下自己的一条小命。
春日的天气变化无常,昨日还是晴空万里,今晨一早醒来时天色却是黑压压的,感觉像是要下雨了。
杜伏威抬头看着天,祈祷千万不要下雨,因为神机营的关系,只要下雨神机营效率直接减半,毕竟防水工作会浪费大量的时间。
“将军,我军与敌军将于午时前后相遇。”
“嗯。”
杜伏威深吸一口气:“轻甲上身,重甲士疾行预备。”
双方的大军再次启动,而吃过这一餐之后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吃不上下午的那顿饭了。
杜伏威心中也是忐忑,他想当一个无损的战将,因为他心中知道夏大人给的这个条件就是奔着零伤亡去的,毕竟放眼天下可是没人能让军中上下全体佩甲,这不是移动的金山是什么?
随着探子的汇报频率越来越密集,两军最终也就在二里的距离上停了下来,敌军显然也老早发现了这支新军,只是这个位置极为尴尬,前后都是一片坦途,丝毫没有掩体。
但他们恐怕根本想不到,这就是杜伏威精心策划的地点,因为……
“重骑具甲!”
哗啦啦的声音响彻起来,重装骑兵开始装备上了甲胄,而二里地的距离,正是重甲骑兵最佳冲锋距离,在这个距离之下,它便是一座移动的刀锋,能将敌人的队列切成一块一块。
而这会儿公爷大军之中显然也已经看到了那两千重甲精骑,当时那一下,前排的士兵尿真的下来了,不少人当时就哭丧了起来,但督军在后拿着钢刀,他们也不敢后退,只能一边打着摆子一边看着那用等身的银子铸造出来的洪流踏着沉重的脚步朝他们这冲击而来。
“阿妈……”为首的士兵拿着个破刀,看着即将抵达的重骑兵,哭得像是个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