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飞车之内,别无他人,只有一位‘残缺’的身影。只见那本是风度翩翩的魏信陵王,赫然已只剩一臂一足,容颜亦是苍老无比,似如六十老叟。而其下身处,虽已经过医治处理,可却依旧有残血涌出,将那处衣襟,染成鲜红颜色。而其一身肌肤,则是异样的潮红。
这是——由凤凰血炎造成的伤痕?
守正道人惊讶之后,目里就只剩下了讥讽与怜悯。身受这样的伤势,可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除非是嬴冲身死,否则这位一辈子,都是如此模样了。
不但那臂膀断足再无法恢复,下身也是同样——
也怪不得此人提起嬴冲之时,语声会是如此阴沉。
那辇车中天圣帝,虽不知车内魏无忌的形状,可却是干脆利落,一声哂笑:“信陵王是欲令朕自断臂膀么?此等言语,简直就是污朕之耳。汝可以滚了,与其如此,朕倒宁愿死于此地!”
那魏无忌似毫不意外,声音沙哑:“陛下此言差矣!如今大秦朝内,裴氏已衰,武安王一党已有制霸朝堂之势,试问陛下该如何制衡,不觉心忧?如陛下担心授人以柄,或者不忍下手,也不是无法解决。”
听到了这里,刘雪岩心中微动,已明白了魏无忌之意,
确实,这次那武安王,虽是奉天圣帝之命,择一皇子监国。可这般作为之后,却也显出了势大难制之兆。
日后处置起来,想必是棘手之至。借助魏无忌与太学主之力,除去武安王这隐患。
然而这念头,他刚刚在他脑海内显现,就已被他压下。果然下一刻,他就已听天圣帝悠然道:“制衡?何需制衡?朕自继位以来,素来以律法治国,以信义待臣民,堂堂正正。魏无忌你那些肮脏手段,龌蹉心思,也配在朕的面前卖弄?”
闻得此言,飞车之内的魏无忌,顿时唇角溢血。而那太学主,则悠悠一叹。
唯独天圣帝的为人,使他万分敬佩,确是一位品德高洁如玉的君子。心想这位若非帝皇之身,如是修持儒门的浩然正气,只怕其一身修为,不会逊色于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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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内,太政殿中,嬴冲正是神采飞扬。
此时已不止是童贯给他传递了山河社稷图内,已然生变的消息。在玄雀那边,也同样得到了确证。五方五行阵确已声势大衰,只能勉强维持着半法域,却再无法逆转龙脉,助太学主渡劫。
那位魏信陵王分明是留了一手,对太学主并不完全信任。
七处灵脉接近断绝,虽不足以使天圣帝脱困,却足以重创太学主的图谋,打断此人以身合剑的过程。
而一旦错过了今日午时四刻,那段阳炎之力最盛之时,那太学主势必得延缓整整一天,才可踏入皇天阶位。
这也就是说,他已为天圣帝,争取到了一日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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