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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貌合神离

在数次被拒接电话的许宗文,此时正在许家。

深夜时分,许宗文给孟瑶打了多少电话,许母就在深夜的客厅里坐了多久,但一个在楼上一个楼下,最后许宗文下楼,看见许母也跟没看到一样,是径直走了出去,但走的很慢,像是散步,推开门就站了一会儿,慢悠悠的在偌大的中式庭院走着。

隔着夜晚的窗,有只狗从它窝的方向走来,它在草地上嗅了一会儿,呜呜地叫了两声,便慢步许宗文走了过来,任由他拍拍它的头和耳朵,有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掌,并躺了下来。

这是许家里,一条上了年纪的狗,牙齿有些松动,身体也渐渐失去了平衡的黄色老猎狗。

许宗文很少和它玩,虽然这当初还是许少明挑选带回来陪许宗文解乏的,叶家也有一只,不过那只体质没这个好,死了。

夜深人静,也算不上玩,就是摸摸狗的肚子,狗的舌头摊在地上,好像也摆出一副死样。

许宗文半蹲在它身边,一下又一下的,从头摸到尾,狗很舒服的摆动一下。

许母就看着,还不由自主的站起来,缓慢走到窗边,更仔细的盯着去看,狗看见了许母,躺在地上还低低的吠了两声,它认识这里所有的主人,所以看见谁都不忘叫唤。..

是啊,在某种意义上来讲,狗比人强多了,比人有心,比人有爱,比人善。

看见它,许母陷入一段沉长的思念与回忆。

在许母的记忆里,许家一直都很有钱,在70、80年代算起,许家里面家用电器已经是样样俱全,而那时的许母的娘家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了,一台黑白电视机,还是当时许家淘汰下来的,总之许母本家的日子过得很清贫。

许少明能娶她这样的,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儿,那个时候,许老爷子,许志廉等,他们都还年轻,越年轻,内斗的精力越足,许母就是赶在这个时候怀了孕,她知道自己只是被玩玩的命运,本想告诉许少明怀孕的事,大不了得到一笔钱远走他乡,反正跟有钱的男人上床,她早就做好了被钱砸脸的准备。

可谁知,许少明竟然娶了她,除过她肚子里的有孩子的原因外,还有一点,就是许爷子找高人算过命数,从前以为只有穷人才相信的神鬼论,没想到许家竟如此信奉,他们就算准了许母肚子里的孩子是天之骄子,结果第一个出生的许俊宁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是许宗文。

可许母并没有因为许宗文而扬眉吐气,或许是之前看电视剧真的看多了,总相信母凭子贵,可其实呢,在许家里,许宗文是许宗文,她是她,他的脑子好像真的只随了许家人,一点都不像许母。

许宗文从小就被接去,但许宗文比许少明在对待许母上,有心的多。

他以前是一直很关心自己的母亲,虽然随着年龄增长,他的关心内敛很多,但许母感受的到,但这一切,都从用孟瑶开始试药起发生了变化。

试药之事,是许宗文开的口,也是他做的决定。

可从许母开始用孟瑶试过的药打入身体里时,许母现在都记得许宗文当时的神情,他第一次是站在窗边不看的,但之后的第二次第三次,许宗文就站在病床,针管的液体投影在他眼帘,尤其他微歪头露出秘而不宣地微笑时,眸里十分清冷,但转身离开的瞬间,有那么一丝若有似无的埋怨隐在空气里。

于是,后来,许母会对着许宗文离开后的一大片空气里发会儿呆。

就像现在,她已经对着窗外的黑夜空气发怔了好长时间了,狗早都站起来,左右徘徊在窗外两边走着,许宗文电话不离手,此时又放在耳边,偶尔点一下头,侧颜凝冷。

许母瞳眸放空半响,转头时,在许宗文拿下耳边手机时回了神。

「非要这样做吗?」

「要不,过去就当它过去吧,我什么都不计较了,许家和叶家没必要这样,你若是低不下去身子,我可以亲自去找叶眉,我们两家还是可以……」

「可以什么?」

许宗文手机边揣进裤子口袋里,边转了身:「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太晚了?」

「你现在没离婚,法律意义上,她还是你的人,可以换种方式去解决的…」

「是吗?那你说用哪种方式?」

许宗文仿佛来了兴趣,双腿微微分开重新站立,脸上也露出淡笑,微偏头的模样,仿若洗耳恭听。

「可,可以…」

「我完全可以把她在抓回来,但是,必须是在与叶家彻底决裂后。」

「你到底是容不下去叶家,还是…容不得叶子荣与孟瑶。」

许母边问边走近许宗文,「宗文,你是最懂得索取与放弃的,可你现在还能分得清你对她是何种感情么,真到真相大白那一天,我想她也会明白,但我现在希望你先明白,她不是上苍派来真正爱你的那个人。」

此时,许母鼓起勇气跟许宗文说着这些,尽管许宗文越发的冷淡而沉默的看着她,许母已经完全感觉到他的疏离感,他像是不屑与她在对话,转身就走。

此时此刻,血浓于水的母子两早已是貌合神离,静谧的许宅上空织出浓浓的亲情扭转,天地间笼着极细的雨丝,脚下的路愈发润泽如鉴,许宗文拾级而上,消失在悄然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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