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吕俊贤的案子,以他跟宿怀璟明面上的身份与立场,纵是有天大的本事,又怎么会知道?
容棠蹙
眉望向他,
道:“我与怀璟南下未曾经过杭州,
更没有见过吕巡抚,他的案子我们如何能知晓?”
餐厅气氛一时有些冷凝,柯鸿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望了宿怀璟一眼,道:“那倒是我想当然了,想来也是,那样大的秘密,若是世子爷早早知晓,又怎会放任吕俊贤在江南巡抚之位上忝居这么些年,早就该禀告陛下,将他拿下了。”
容棠听他这意思,咯噔一下,心道还是被沐景序查出来了。
他偏过头,看宿怀璟。
大反派并不太上心的样子,吕俊贤是死是活,头上背着多少条能摘掉乌纱帽的罪名,他一点也不关心。
苏州鱼米之乡,而今正是水产丰富的季节,又因水灾肆虐,麟园内前些时日天天能捕到鱼虾。
餐桌上炖了一碗浓白的鲫鱼汤,又上了盆小龙虾,宿怀璟惦记着容棠爱吃辣,特意吩咐厨房多添了些辣子,如今正专心致志地为他剥着。
至于吕俊贤怎么样,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关心,直到他听见柯鸿雪说:“吕俊贤乃是先德妃流落民间的弟弟、先三皇子的亲舅舅——”
宿怀璟动作一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所有历练的城府霎时间失了踪影,宿怀璟愣愣地抬头,跟柯鸿雪对视,眼中含着一层疑惑,像一个迫切需要答案的孩童。
柯鸿雪见状,默默叹了口气,再度确认自己的猜测多半真实。
他正了色,并不再漫不经心,而是缓慢地说:“先帝在位的后几年,大虞边境屡屡遭蛮夷骚扰,戮帝……德不配位。”
容棠皱了皱眉,看向柯鸿雪,却见他眼角勾着一丝嘲讽,便清楚他这番前言不过是说给盛承鸣听的。
他默默起身,为宿怀璟倒了一杯清茶,敛眸不语。
柯鸿雪道:“陛下受命于天,从南方起义,戮帝派先三皇子南下劝降,吕俊贤便是当时南下军队里的随行官。”
宿怀璟有些茫然,低下了头,情绪有一瞬间的外泄,随后又收敛了起来,看着茶盏中自己的眼睛,听柯鸿雪在他对面一点一点地说。
“当时恰逢北疆外敌入侵,显国公家的少将军与先太子一起去了北疆。老将年迈,少帅出征,朝中无人可用,先三皇子孤身一人南下,到底不放心,德妃便让他带上了时任翰林院修撰的吕俊贤做随行书记官。”
“而这吕俊贤,其实是德妃父亲早年间与外室生下来的私生子,一直不敢带回家,直到他考上科举入朝为官才由德妃生父告诉于德妃
”
柯鸿雪道:“私生子向来没名没份,便是身居高位,也查不到祖宗根源,德妃让弟弟与先三皇子南下,其实是想着若是他们能立功,班师回朝,也好有名头让吕俊贤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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